②萨尔瓦多·罗萨,是十七世纪意大利画家,也是诗人、作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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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人,跪着一个膝盖,支着一只手,在听着什么,好象我们刚才说到的野兔和黄鹿一样。
“我似乎觉得,”这个人说,“狩猎的队伍刚刚离开我们非常近。我连犬猎手吆喝猎隼的叫声都听见了。”
“现在,”另外一个人说,他等待事情发生,显得比他的同伴沉着得多,“现在,我一点儿声音也听不见了,他们准是走远了……我对你说过,这儿是一个不利于观察的地方。别人看不见我们,这不错,可是我们也看不见别人。”
“真倒霉!亲爱的阿尼巴尔,”那第一个说话的人说,“应该把我们的两匹马放在某一个地方,还有我们的两匹牵来的马,还有这两头背着那么多东西的骡子,我真不知道它们以后怎么能跟我们走。我只认识这些老山毛榉和这些几百年的橡树,它们倒能适当地承担这项艰难的工作。我敢说,我不但不象你那样责备德·穆依先生,而且还在他领导的这件行动的全部准备工作当中,看到了一个真正的阴谋家的深刻的见解。”
“好!”第二个绅士说,我们的读者肯定已经认出他就是柯柯纳,“好!话终于漏出来了,我就等着这句话呢。我抓住你啦。我们在搞阴谋。”
“我们不是搞阴谋,我们是为国王和王后效忠。”
“他们在搞阴谋,这对我们来说,不也完完全全是一回事吗。”
“柯柯纳,我对你说过,”拉莫尔又说,“我丝毫也不强迫你跟我干这件冒险的事,是一种你没有的,你不可能有的特殊的感情使我单独干这件事。”
“哎!见鬼!谁说你强迫我的?首先,我不知道有一个人能够强迫柯柯纳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可是你认为我会让你一人去做而不跟在你后面吗?尤其是我看到你去魔鬼那儿的时候。”
“阿尼巴尔!阿尼巴尔!”拉莫尔说,“我认为我在那边看见了她的白溜蹄马。啊!我一想到她来,真奇怪,我的心就跳。”
“是呀!这很怪,”柯柯纳打着呵欠说,“我的心一点儿也不跳。”
“这不是她,”拉莫尔说。“出了什么事啦?我看好象中午了。”
“并没有到中午,”柯柯纳说,“看来我们还有时间睡上一觉。”
柯柯纳充满信心,躺到他的披风上,象一个在思考怎样说些格言的人那样,可是他的耳朵碰到地面的时候,他伸出一根手指,向拉莫尔示意,要他别吭声。
“什么事?”拉莫尔问。
“别说话!这一次我听见什么声音了,我没有听错。”
“真奇怪,我白白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什么也没有听见?”
“没有。”
“那好!”柯柯纳直起身子,一只手按住拉莫尔的胳臂,“你看那只黄鹿。”
“在哪儿?”
“在那边。”
柯柯纳用手指着那头动物给拉莫尔看。
“怎么样?”
“是这样,你会见到的。”
拉莫尔看着那头动物。它低下头,好象想吃草一样,同时一动不动地静听着。立刻,它抬起长着漂亮的角的头,向无疑传来声音的方向竖起耳朵,接着,不知怎么的,象闪电般快地跑开了。
“啊!啊,拉莫尔说,“我相信你有道理,因为黄鹿逃走了。”
“自然,既然它逃走了,”柯柯纳说,“那就是它听见了你没有听见的声音。”
果然,一个低沉的、很难听清楚的声音在草丛里隐隐约约地响起来,对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耳朵来说,这象是风声,对会骑马的人来说,这是远处的马奔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