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过片刻,她从一间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去的秘密的房间里走出来,那间房间是她躲在里面做化学实验用的。
也许是因为那扇门还半开着,也许是因为沾染在太后的衣服上的关系,在她进来的同时,送进一股浓烈的、刺鼻的香味,德·阿朗松从开着的门看到很浓的烟,如同烧着香料一样。烟象白云似的在太后离开的实验室里飘动。
公爵无法收回好奇的眼光。
“是呀,”卡特琳·德·美第奇说,“是呀,我烧掉了一些古老的羊皮纸,这些羊皮纸发出一种难闻的臭气,我就又丢了一些刺柏到火里,于是出来这种气昧。”
德·阿朗松向她鞠躬。
“怎么啦!”卡特琳把她的一双手放进她那件晨衣的宽大的袖子里,她的手上到处都有淡谈的红黄色的斑点,“从昨天刭现在您有什么新闻?”
“没有,我的母亲。”
“您见过亨利吗?”
“见过。”
“他依旧拒绝动身?”
“坚决得很。”
“骗子!”
“夫人,您说什么?”
“我说他会动身的。”
“您这样以为吗?”
“我可以肯定。”
“那幺,他要从我们这儿逃走了。”
“对,”卡特琳说。
“您让他动身?”
“我不仅仅是让他动身,而且,我更要对您说,他应该动身。”
“我的母亲,我不懂您的意思。”
“您好好听我对您说,弗朗索瓦。一位非常高明的医生,就是那个把您将要拿去给他的狩猎的书进回给我的人,对我肯定地说,纳瓦拉国王快要得一种痨病,这属于那些不治之症,科学无法给它任何药物治疗。这下,您总懂得如果他可能因为这种残酷的病死去,最好他去世的时候离开我们远些,不要死在官里,我们的眼前。”
“对,”公爵说,“那将会使我们十分悲痛。”
“尤其对您的哥哥查理,”卡特琳说,“亨利要是在对他不服从以后死去,那时候国王会把这种死亡看成是老天的惩罚。”
“我的母亲,您说得有道理,”弗朗索瓦钦佩地说,“他应该动身。可是您肯定他会动身吗?”
“一切的措施都安排好了。会晤地点在圣日耳曼森林里。有五十名胡格诺派教徒会护进他,一直护送到枫丹白露,到了那儿,又有五百名胡格诺派教徒在等候他。”
“那么,”德·阿朗松稍微有点犹豫,脸色也明显地变白,问道,“我的姐姐玛戈和他一同动身吗?”
“是的,”卡特琳答道,“这是商量妥当的。不过,等到亨利去世,玛戈将回到宫内,她成了寡妇,就自由了。”
“亨利会死去,夫人,您确实这样以为吗?”
“至少是那位把上面谈到的那本书还给我的医生是对我肯定这样说的。”
“夫人,那本书在哪儿?”
卡特琳慢步朝着那间神秘的房间走去,她打开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以后,她手上拿着一本书出来了。
“在这儿,”她说。
德·阿朗松望望他的母亲送给他看的书,有点儿迷惑不解。
“夫人,这是什么书?”公爵全身发抖地问。
“孩子,我已经对您说过了,这是一本叙述饲养和训练隼、雄猛禽和北欧大隼的技术的著作,作者是卢卡的僭主卡斯特吕修·卡斯特拉卡尼王爷,一位学识渊博的人。”
“我应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