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有些湿漉迷蒙一片。
“你不愿意吗?”感觉到他的僵硬,孟扬名把他抱进怀中,黑如浓墨的眼睛带着悲伤,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不要拒绝我,不要——”
如果此刻沈骞拒绝,他一定会痛苦到死掉。□灼烧的痛苦和渴望纠缠在血管里,等待太过漫长,他已经没有能力承受被拒绝的折磨。
看着眼前满脸挂着泪水的男人,感受到他绝望的悲伤,沈骞唇角逸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主动地把手环上了他的颈间。
快乐像是满天的花雨,一下子飘散下来。仿佛只是一个回眸,一个转身那样短暂的时间,已经让孟扬名百转千回。重新把沈骞抱紧,那样完完整整地把最爱的人抱入怀中的感觉,让他心里衍生出一丝几近痛楚的情愫。
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在白皙如玉的胸前,滚烫滚烫。
沈骞紧紧地咬住下唇,把被进入时的不适与痛楚引发的一丝呻吟咽了下去。进来找孟扬名的初衷仿佛已经被忘记,他的心真真切切地痛了起来,在这一刻,他没有办法对这个男人硬得起心肠来。
覆在他身上的孟扬名,已经完全陷进□的迷离之中,开始大幅度动作的律动与冲撞,那种激烈地被贯穿与顶撞的感觉,把他卷进了□的浪潮之中……
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在孟扬名入睡的脸上,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半生凄苦,尝尽了世间冷暖。沈骞收回流连的目光,轻轻地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掩门而去。孟扬名的狂热,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的脚步有些蹒跚。
双腿酸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他尽量放轻声音。
孟扬名蓦然惊醒过来,睁开眼,一室空寂。他迅速地扯过衣服披上,鞋也不穿便拉开门跑出去。
“沈骞!”
纤长的影子在花架前停了下来,缓缓地回过头,眼神平淡无波,像是隔着重重迷雾,距离好远好远。孟扬名的心一紧,一阵凉气自下而上的升起,他喃喃地说:“沈骞……”
沈骞看着他赤脚站在青石板上,淡然道:“露水下来了,你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
惊惶的眼神,让沈骞有一瞬间的不忍心,他微微别过头,不去看他脸上从云端跌落地面绝望到心死的神情。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他转身离去。
孟扬名疾走几步,从后面抱紧了他,声音支离破碎,“沈骞,不要走,不要这样对我——”
他已经开始明白,得到意味着失去,他要真真正正地失去这个人。从来没有过的惊慌笼罩了他,把他捧上云端然后又亲手把他推回地狱,沈骞,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放开我。”沈骞的口气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狂乱之中。
“我不想欠你,打败武英豪,我们之间就一笔勾消。”
沈骞感到身后的人全身僵硬,环在腰上的手渐渐放开,他回过头,月色下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点血色。
用身体作交换,不愿意欠他一丝感情。这个他用尽了生平所有力气去爱的人,就这样把他的真心践踏在脚下,到了此刻,孟扬名仍然不愿意相信沈骞的残忍和无情……
“我要走了。”沈骞挣开他的手,大步离去。
午夜的风吹过,黑夜像是巨大的空穴,跌进去之后没有尽头。孟扬名行尸走肉一样回到房间,大手在摺痕未平的被单上抚过,上面还残留着沈骞的气息,淡淡的槐花香味,但那些绮丽缱绻,都是假的,瞬间便随风消逝。
他把头用力地撞向床沿,像是野兽一样的悲鸣,伴随着沉重的撞击,一声声,低低地在房间里回旋。
13…纠缠
距离孟扬名与武英豪比试只剩下一日,沈骞一想到这件事,心情便变得沉重起来。
他没有说谎,在孟扬名没有介入他与颉彩萍的婚事之前,亦兄亦友,他一直视他为最在乎的人。他比他年长四岁,性格坚毅隐忍,对他包容到了宠溺的地步。不管他提的要求多么不合理,只要能做到,他从来不会拒绝。
有一次,他们四个人出城游玩,结果途中遇到大雨走散。外面响雷阵阵,他一个人躲在山洞里孤援无助。孟扬名冒着狂风暴雨找了他大半夜,出现在山洞里的时候,不但衣服被荆棘勾破,鞋子也掉了一只,脚掌上被山石割出的伤口鲜血淋漓。从那时候开始,只要见到他赤足,他都会觉到不忍心。
不能出任“牧云镖局”的镖师,是他第一次回绝他的要求,他无理地发了很大的脾气。当时孟扬名揉着他的头发,无奈地说:“我已经答应了连暮云,沈骞,不要让我为难。”
“我不管,你推了他,我要跟你一起出镖,一定要!”仗着他无条件的迁就,他的态度十分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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