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
孟扬名摇了摇头,“只要你开口,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只要我开口,你愿意做任何事。”沈骞低声重复了一遍,“很好,现在我要你陪我喝酒,怎样?”
孟扬名捧起酒坛,仰头鲸饮了几口,酒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伸手抹去,然后眼也不眨地看着沈骞。沈骞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柔媚的月色透了进来,他整个人像是笼罩在薄纱之中,缥缈影绰,像是不真实的幻影。
孟扬名的眼光一直追随着他,怕一合上眼,他便会像无数次在梦中一样,羽化而去。
沈骞跃起,吊着腿坐在窗台之上,拍拍身边的位置,偏着头说:“过不过来?”
孟扬名像是木头人一样听任操纵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沈骞捧起坛子饮了一口酒,清澈的眸光直视过来,“你怎么不喝?”
此刻就算是沈骞要取他的性命,孟扬名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奉上利剑。沉默地喝了一会酒,沈骞忽然开口道:“能给我说一说你追捕逃犯的那些事吗?”
孟扬名摇着头说:“都是些很沉闷的事情,打打杀杀,你不会爱听的。”
沈骞推了推他,“我要听,你说——”
是因为月光的缘故?还是因为喝了酒?眼前的沈骞美好得让人心都疼起来,眼睛灿若星辰,粉色的唇微微撅起……孟扬名整个人像是落在了棉絮里,使不出一点力气。
“你有没有听过龙笑天的事?龙笑天是龙门的门主,被他的徒弟石威所杀。龙家的后人联同官府出价三千两追捕石威,那一次我追了他三天三夜,身上中了三刀,左手几乎废了。”
沈骞伸手拉起孟扬名的衣袖,用柔滑的手指抚着他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痕,“是这里吗?”
当他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肌肤上移动的时候,孟扬名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像是被热炭烫着一样,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看到沈骞的手还停在半空,哑声道:“很丑,不要看。”
“好,我不看。”沈骞收回了手。
“还有没有?”
“有一次,在故人庄附近逃捕一名逃犯,遇到了红衣魔女谢红莲……”
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饮尽了坛中的酒,酒精发挥作用,他的头晕得厉害。沈骞的声音依然清澈,“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着重重的山,重重的水。孟扬名伸手夺过他的酒坛,“这酒很烈,你不会就不要喝,明早头会疼的。”
仰头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12…欲情
寂夜如风,月光盈盈似水,身边的人像是青莲一样散发着令人迷恋的气息,孟扬名醉得心甘情愿。
“为什么不忘了我?”
沈骞清澈的眸光像是两潭幽深的水,孟扬名喃喃地说:“忘不了,忘不了,已经融在骨血里怎么忘记?”
眼里泛起了水雾,沈骞伸手抚上了棱角分明的脸。孟扬名拉住了他的手,他并没有缩回去,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情不自禁地去吻他的指节,借缠绵细腻的触感,去确定身边人的真实性。
“告诉我,我是在做梦吗?这真的是沈骞你吗?”
“不值得。”沈骞的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
他说的是不值得吗?没有人知道他认为有多值得。因为有他的笑容,他才从悲苦绝望的日子之中走出来,他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但他已没有心思跟沈骞去争辩了,火焰已经燃烧起来,他全身的每一个骨骼每一寸肌肉都在喧腾着,叫嚣着,他想要他,渴望了那么久那么久。把他拉入怀中,吻着他的脸,脸上滑下两行滚烫的液体。
“噢,沈骞,沈骞……”
他一直低唤着,轻轻的,微微的,像是守着一个极易破碎的梦。沈骞靠进他的怀中,温驯得像是小兽。白皙修长的手伸进了衣襟里,贴上他□的胸膛,缓缓地抚摸过结实的肌肉。
身体被撩起燎原大火,孟扬名彻底掉进万劫不复中无法翻身,抱着温软的身体,闻到他发间的清香,他跳下窗台,把他整个人抱到床上去。
在床上舒展的人,像是暗夜的昙花,只盛开一瞬。孟扬名用手掩住清澈得像是月色下的清泉一样的眼睛,“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样的眼光会让我自惭形秽——”沈骞合上眼,感到颤抖滚烫的唇瓣落在他的眼皮上,再慢慢地往下移,然后攫住了他的唇。
梦寐以求的柔软触感传来,孟扬名听到自己发出满足的叹息。大手探进薄薄的衣物中,揽上纤细柔软的腰身,摸到了光洁皮肤下覆着的薄薄肌肉。他加大了唇上的力度,辗转吮吸着,舔咬着,吞噬着,就好像吮吸着自己的生命之源。
沈骞眼前像是有五彩斑斓的光影闪烁,头晕目眩中能感受到孟扬名用唇舌细细地勾勒他面部的轮廓。不同于被武英豪粗暴地吮吻,他的动作轻柔得让他整颗心都颤抖起来。
同时夹杂着的还有那种熟悉的、钝钝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