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舒雪很是为谢府满门的生命安全担忧。
她依稀记得作为前任影杀,夭夜保留了随时随地至少携带四种毒药三种迷香五把匕首的职业习惯。
小狐狸成功到手之后,江舒雪的日子却颇不好过,那日回来解了许轻寒的穴,她那一贯脾气温和的老好人师兄一反常态,抓起“月痕”追的她差点没钻狗洞,最后她只好躲到白香亭房里,以武力胁迫无辜的白香亭为她劝走了怒发冲冠的许轻寒。
事后,她小心打探,原本怨气冲天的许轻寒却支支吾吾,还难得的红了脸,又将她痛扁了一顿。
好不容易才知道是夭夜使得坏,一边哀叹自家纯情师兄的疑似初吻就这么没了,一边鬼鬼祟祟的跑去夭夜那里问他的感受。
结果夭夜那厮很不屑的来了一句:“他还是个雏儿,技术太差。”让江舒雪顿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结果被路过的许轻寒听见,再次被捉住痛扁了一顿。
江舒雪很愤怒,为什么罪魁祸首夭夜一点事儿都没有,自己却屡次遭到无妄之灾。
过了几日,估摸着那次夜探谢府的风声也该过去了,江舒雪着意向白香亭打听了一番,得知谢府上下安然无恙方才长松了一口气。
她江舒雪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从不随意造下杀孽,她自觉将来若是修佛,虽没有染血屠刀可放,成佛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然而,白香亭话锋一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添了一句。
“不过,谢府那夜却遭了贼,据说丢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把谢将军气的站在院子里骂了一个时辰的娘,现在府尹大人恐怕还在头疼呢。”
江舒雪一个没拿稳,青瓷茶盏里新沏的碧螺春溅了几滴在了手腕上。
“江姑娘?”白香亭的声音传来。
眼泪汪汪的抬起脸,江舒雪眨巴眨巴眼睛,干笑:“此茶清醇甘芳,不浮不躁,香气悠远,能沏出此茶,白兄真乃雅人也。”
“江姑娘,为何……竟像是哭了?”
“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在下是被白兄的高雅品位感动的流泪。”
“原来如此,知我者江姑娘也。”
白香亭心满意足。
回到屋内,将窝在床上的小狐狸提溜起来,左看右看,江舒雪也没看出这小东西怎么个了不得法。
真是一个难解的谜啊。
她站在烂漫的春光里,相当认真的思考着。
熟悉江舒雪的人,譬如许轻寒,一定会知道,她不算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凡是她愿意静下来细细思考的,一定是不可不慎影响深远的人生大事。
此刻,万万不可以打扰。
啊,不知道被那位风流蕴藉的偷香君子折下的,又是谢家的哪株草呢?
望着梁间倏忽而过的燕子,江舒雪一脸神往。
“舒雪,红叶来了消息。”许轻寒匆匆闯了进来,俊朗的眉宇间有着一丝浓重的忧色。
“师兄——”严肃的思考被打断,江舒雪眉头微蹙,略有些不满的斜了他一眼。
然而许轻寒却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前一阵子道上那个标出十万两的阎王帖五天前被人揭了。”
“哦?”江舒雪不以为意,拨弄着窝在怀里的小狐狸,“七杀九绝十墟都没敢妄动,什么人这么狂?莫非是新出道的那个挺嚣张的白衣郎?十万两,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不是。”许轻寒定定的望向她,一字一句轻声道:“红叶来信说,揭榜的,是‘风雷’!”
江舒雪蓦然回首,不复笑靥,眼眸闪过一丝刀锋般凛冽的厉色,浓重的怒气与杀意不可抑制的弥漫开来。
风雷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