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抱着酒坛子,双眼仍盖在苍苍白发下,吹着鼻涕泡,“又来偷我的酒么?”
“不是不是,老爷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的!”
“哼!”老人也不再说话,一只“扣指勾”迎面打来,我便套路性地摆拳一划,一个“端杯拳”挺上,若论招式,应该算一招“霸王敬酒”。
老人身子一斜,已经晃到了一丈之外。“嗯,不错……只是火候不够,来…今天来教你‘饮酒式’。”' 。。'
“饮酒式?”
“来,接酒!”老者揭开酒坛,一股酒香飘鼻而出。我以手扣成杯,走随形步接过了酒,缓缓饮下。
“好,斟饮俱是舞,歪斜自成拳。荣辱尽系梦,谈笑总为诗……不求千杯不倒,只愿一醉方休……”
他边斟边饮,边饮边打,我依葫画瓢,也端着手学起了模样。
“醉不在酒,而在于心。劲不在拳,而在于意。心醉则酒醉,意劲则拳劲。目似观星,足若踏浪,行云流水,生生不息……”
他一段又是一段,时而舒缓,时而劲疾,时而豪放,时而婉约。一会儿像壮士推杯,一会儿如佳人换盏,交交错错在地上连喝带舞,时起时卧,时顶时抱,将十几趟拳打了个酣畅淋漓。
我一拳一拳地跟着,手法较难时,老人也不迁就我,只管打他的,我学着学着,渐渐地跟不太上,慢慢落后下来。
“记着,醉不在酒,而在于心。劲不在拳,而在于意。你学会这些空招虚势又有什么用!”
对了,老人在教我拳意,而不是拳法。明白了这一点,我将双手抱起来,不再照搬模仿,静静地看着。
老人一拳一脚,一眼一步,配合得天衣无缝,看似门户大开,实则上下相应,左右盼顾。我静观下去,才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不禁暗暗挑起大指,兴奋不已。
老人喝完了最后一口酒,迷眼看看酒坛。既然无酒,也就无拳了,老人将酒坛一翻,将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罢了,今天到此为止,老头子要打酒去了……”
老人说完了转身就走,我急喊道:“师父……”
“你叫我什么?” 老人歪歪一转身,打个酒嗝儿。
“授业大恩不敢有忘,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我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向地磕了三个头。
“呵呵……既然作了我徒弟,可要听我的话。” 老人仍摇摆着身姿,在冷风中,一身灰袍正自发抖。
“师父有命,我自然全力照办。”
“好好好,我现在酒喝完了,给我打点酒去……”他走进草庐,拿出个葫芦交给我。
“师父,我作了您的徒弟,还不知道你老人家的高姓大名?”
“呵呵呵,我也不记得了,师父就是师父,还问什么名字?!” 老人家说着,一头栽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我忙去把老人背起来,送进草屋。看到屋角一堆软草,把老人家放在上面,心想,如果有时间,一定给老人家好好收拾收拾,天虽然乍暖,但晚上夜气犹凉,这软草之上,也不尽暖和吧。
我拎起酒葫芦,走出屋子。这边的地方我并不熟,该到哪里去打酒呢?
……
我端着手,左右盼顾,这又是什么地方?
灯光剌眼,呼声灼人。四面是水,面前呼呼一阵风声。
我耳闻不妙,一个“扣杯手”拨开来拳,身子向前一挤已经切入来人怀里,缓缓一个端杯作饮酒状。
那人被我的头一撞,不由倒退出去,我一看,正是北街铜手金弃义!
我想起来了,刚才一时昏迷,竟然走入另一个世界,而那边发生的这么多事,仿佛在这里只过了一秒,一秒之间,我从擂上站了起来,继而迎接北街铜手的攻势。
金弃义叫一声好,唰的一个插掌扑面而来。我习惯性地头一栽,躺在地上,同时一脚飞起,身子跟在空中一旋,脚踢中了金弃义的铜手,同时又是一个饮酒的动作,脑子也竟然有些迷糊。
台下叫起好来,纷纷杂杂乱得要命,我的脑袋也更不清醒起来。
酒!酒!酒!
醉拳一出,就想着要酒,四下望去,哪有什么酒!隐约看着前方有些温泉水,我跳了进去,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