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道外面来了不少人,屋上地面总数超出二十大关,显然是冲他而来的,也必定是流云剑客纠集的武功更高明同伴。
门闩已断,他用长凳顶住门。
房中漆黑,他轻轻扳起长凳,猛地拉开房门,将拖来的木桌向外一丢。
果然立即引起强烈的反应,埋伏在外的几个黑影,不假思索地同时飞跃而上。
他双手分握凳头,一声长笑疾冲而出,四条凳脚风雷俱发,有如虎入羊群。
打了再说,长凳正是应付围殴的趁手兵刃。
屋上埋伏的人也纷纷下跳,捉钦犯的喊声震耳。
长凳两冲错,把五个用刀剑的人扫得七零八落。
一听是捉钦犯,他傻了眼。
一声怪叫,他扫飞了两个人,身形乍起,一飞冲天登上瓦面,将长凳掷向在瓦面等候的两个人,向北如飞而遁。
十余个人呐喊着穷追,每个人都是轻功极佳的高手,但与他去势似流光的轻功相较,却又差得太远了。
府与县的公人,大索城内外捉钦犯。
钦犯不知有多少,唯一知道姓名的人叫张文季,在京口码头区,引起极大的骚动。
盛昌船行受到封锁,新东主根本说不出前东主张盛昌的底细,只知道张家除了张文季之外,都是乘船走的,到底落籍在何处,所有的船伙计都不知底细。
当然,没有人相信张文季参加了劫匪。
消息向各地轰传,江湖也为之骚动。
劫钦差的事故,这已经不是首次发生,最近两年,先后已发生五次以上了。
似乎,这些年来,抢劫朝庭大员的大案,此起彼落层出不穷,而破案的百不得一。
天下各地官员,向当政的严嵩父子送贿款,被劫的案件最多,破案的百不得一。
送四大奸恶的贿款络绎于途,劫匪也络绎于途。
镇江府钦差专使被劫的消息并不轰动,因为被劫的不是金银。
但那些金符、宝箓、仙书、奇珍,却引起某些人的兴趣,皇帝想成仙成神,我为何不想呢?
张文季一听捉钦犯,便知道大祸临头了。
他立即丢弃华丽的衣衫,换上了穷苦百姓的青短直裰。
脸上用了姜黄染料,在药店里花两文钱,就可以买一包黄栀子捏碎染脸和手脚,掩去红润的肤色。
略一打听,便知道其中经纬,不由叫苦不迭,这一下可好,变成了罪及抄家的钦犯,大事不妙。
现在,他终于知道,真的撞了太岁冲了邪,流年不利要走三年霉运了。
风声紧急,必须远走高飞,这种事不能出来向衙门分辩,那是死路一条。
这天,他在京口闸旁的河岸等候。
京口闸距江口约有一里左右,时正满潮,数百艘各式大小船只皆在等候启闸入江。
一艘中型客船正停泊在他所站立的河堤下。
“喂!你在干什么?”舱面一名正在吃糕饼的大汉,扬起脸善意地向他打招呼。他像一个穷浪汉,胁下吊了一只大包裹,当然不是本地看风景的人。
“等船过江。”他笑笑向远处的江口一指。
“扬州?”
“不一定。”
“到处流浪?”
“是吧!”
“怎么在这里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