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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第1页）

安迪还站在那儿，皮肤在太阳下闪着光，它继续大声地唱着歌。这使得埃蒂依稀地记起了以前住在他家附近的一些孩子，他们总是一边大声地唱着我是一个塞尔维亚理发师呀，你得试试我他妈的好技术呀，一边像弱智一样大笑着跑过。

&ldo;安迪！&rdo;埃蒂叫道，机器人立即停了下来。

&ldo;嗨，埃蒂，见到你很高兴！好多天没见你了！&rdo;

&ldo;我也好久没见到你了，&rdo;埃蒂说，&ldo;你好吗？&rdo;

&ldo;很好，埃蒂！&rdo;安迪热切地说，&ldo;我总喜欢在第一场瑟迷翁来临之前唱上几嗓子。&rdo;

&ldo;瑟迷翁？&rdo;

&ldo;我们这儿的人管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风暴叫瑟迷翁，&rdo;逖安指着外伊河远处那些夹着灰尘的云朵，说道。&ldo;第一场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我看，在狼来的那天，或者第二天，它就该到我们这儿了。&rdo;

&ldo;有一种说法是，&rdo;安迪说，&ldo;瑟迷翁一来，温暖的日子就结束了。&rdo;它朝埃蒂俯下身，闪着光的头颅内发出嘀嘀嗒嗒的声音，蓝色的眼睛忽明忽灭：&ldo;埃蒂，我做了一回占星术，这次花了很长时间，做得很精确。算出的结果是你们将战胜狼群！绝对是大获全胜！你将把敌人击败，然后，会遇到一个美丽的姑娘！&rdo;

&ldo;我已经有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了。&rdo;埃蒂说，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愉快一些。他十分清楚安迪那对忽闪的蓝眼睛里的真正涵义：这个狗娘养的在嘲笑他。好吧，他想，再过两天，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安迪。

&ldo;就算你已经有了一个，可是许多已婚的男人都有情人。前不久我还对逖安&iddot;扎佛兹这么说过。&rdo;

&ldo;可那些爱自己妻子的男人不一样，&rdo;逖安说，&ldo;那天我也是这么说的，今天我再重复一遍。&rdo;

&ldo;安迪，老伙计，&rdo;埃蒂热情地说，&ldo;我们来找你是因为想在狼来的前一天晚上得到你的支持。你知道，也就是希望你能帮点忙。&rdo;

从安迪的胸腔深处发出几声嘀嗒声，他的眼睛闪烁着，流露出几近惊慌的神色：&ldo;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会帮的，嗯，&rdo;安迪说着，&ldo;噢，是的，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助朋友，但是，有许多事情我也是爱莫能助。&rdo;

&ldo;这是由你的程序决定的？&rdo;

&ldo;是的。&rdo;安迪回答，它刚才说&ldo;很高兴见到你&rdo;时那种春风得意的语气已经无影无踪。现在它听上去更像是一台机器。没错，它退缩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埃蒂想，这说明它开始小心应付你。安迪，狼群来了又走的整个过程你都亲眼目睹过，不是吗？他们有时管你叫一堆没用的废铁，但他们大多数时候根本无视你的存在，不管怎样，你最后都得以踏着他们的尸骨放声歌唱，不是吗？但这次恐怕会不一样了，伙计。不，我想这次和以前会不一样。

&ldo;安迪，你是什么时候被制造的？这一点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从老拉莫科的流水线上下来的？&rdo;

&ldo;很久以前。&rdo;安迪的蓝眼睛这会儿闪得很慢，它也不笑了。

&ldo;两千年以前？&rdo;

&ldo;比那还要早，我想。哎，我会唱一首关于喝酒的歌，你们也许会喜欢的，这歌好笑极了‐‐&rdo;

&ldo;我们下次再听你唱吧。听着，好伙计，如果你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做好了，那你的程序里怎么会有关于狼的信息呢？&rdo;

安迪身体深处发出一声闷响，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样。当它再次开口时，埃蒂又听到了它曾经在中部森林边缘听到的那种死气沉沉，毫无感情的声音。那是博斯考&iddot;鲍勃的声音，当老博斯考已经乌云密布要下倾盆大雨时。

&ldo;请说出密码，埃蒂？&rdo;

&ldo;我想，你以前也用过这一招，对吧？&rdo;

&ldo;请说出密码。你还有十秒钟。九……八……七……&rdo;

&ldo;问密码这种狗屁招数显然很有用，对吧？&rdo;

&ldo;二……一……零。你还能再试一次。你要再试一次吗，埃蒂？&rdo;

埃蒂冲它灿烂一笑，&ldo;瑟迷翁会在夏天刮吗，老伙计？&rdo;

嘀嗒声再次响起，还伴随着劈啪声，安迪原本偏向一边的头转到了另一边：&ldo;我不明白你的话，纽约来的埃蒂。&rdo;

&ldo;对不起，我不过是个笨头笨脑的人类，不是吗？不，我不想再重试了，至少现在不想。现在让我告诉你我们到底想让你帮什么忙，然后你再告诉我你的程序是否允许你那么做，这样公平吗？&rdo;

&ldo;公平得像新鲜空气一样，埃蒂。&rdo;

&ldo;好吧。&rdo;埃蒂举起手，握住安迪那细细的铁胳膊，尽管那胳膊摸上去油腻腻的，让人有些不舒服，埃蒂还是握住它没松手，他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什么秘密：&ldo;我之所以只把这些告诉你，是因为你显然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rdo;

&ldo;噢，是的，埃蒂！在保守秘密方面，没人比得上安迪！&rdo;那机器人又恢复了神志，变得像往常一样，扬扬得意，沾沾自喜。

&ldo;嗯……&rdo;埃蒂踮着脚尖走了过去，&ldo;弯下腰。&rdo;

安迪胸箱里‐‐如果它不是个瘦瘦的机器人，它那个地方就该叫做心灵的盒子‐‐的引擎在嗡嗡作响，它弯下腰。与此同时，埃蒂伸长了身子，他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就像个对别人说悄悄话的小男孩。

&ldo;神父从我们那层塔里拿了一些枪，&rdo;他低声说道，&ldo;一些很棒的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