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另一人也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了,环着的手臂一放,叉着腰问:“为什么这个小鬼在这里?他不是还在禁足吗?”
本来椅子只准备了四把,现在多了个人,唐诺干脆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少年人。
黑发青年高举着圆形镜片举在眼前,对准前方的建筑物看了几眼,镜片中的建筑物被照得缩小了几分。
现在,翻出这些是什么意思?
白僳继续往桌上看,除了档案资料还有一些其他东西,装在塑封袋中的各式老旧的器械,最干净整洁的应该是从白僳这取走的那枚镜头镜片了。
再具体一些的话,是之前去过温家村的做报道的那个组别人员的档案。
现在白僳站在镜头前,举着摄像机的女性在镜头后飞快给人展示了一遍一些关键信息,白僳也在镜头捕捉不到的地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从屋子里消失了一般。
再不济,可以把他“自己”贴上去。
“说起来。”看着墙壁上渗透的颜色,发觉可能要自己粉刷的黑发青年回过头,问道,“那些地缚灵是消散了吗?”
“那你现在是?”寸头警员视线一瞟,瞟到了白僳那。
白僳挥了挥手机,他屏幕上显示着的是之前那名同他联系过的特殊部门成员发来的消息,以及另一条来自祁竹月的一排问号回复。
高天逸说他以前也遇上过,是一家公司什么的,集体着了魔,请他们道观去做法事。
对于他们这类职业的人好像是找个凶宅自己处理一下比较便利,但高天逸的印象里,白僳不住在这。
距离从安向文住的地方搬出去也有一段日子了,总共白僳在别人家里住了不到半个月。
不是应该会参加,而是一定要参加。
可偏偏,他们会时不时现出一下存在感,最终发展成骚扰人一下。
白僳极为熟练地告知了人类少年他之前租住的房子被邪教放火一把烧掉的事,听得高天逸一愣一愣的,全程就“啊、哦、咦”之类的语气词作为回应。
镜片,厚厚的一枚镜片。
水池要修,墙面要刷……电器应该不用换,其他摆设回头检查一下。
但……白僳和高天逸怎么会走在一起?
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挺简单,白僳说他租了个凶宅,请专业人士去清了清地缚灵,没想到高天逸亲自上阵。
什么都没寻到的安向文怅然若失地走了,白僳在新的租房开启了新的生活。
“只是走个流程在普通民众那先把事情给解决掉……”祁竹月非常主动地解释道,说到一半她反应过来,这就不是她的工作。
于是,半个多小时后,特殊部门的分局门口杵了三个人。
“啊,直播已经开始了吗?”白僳点了点头,他没有台本,全靠随心所欲,“现在我们在……在……”
那太难处理了,刷墙还费时间,最后白僳选择直接遮一遮。
白僳退后半步,退出了人类之间这谜一样的氛围。
本来白僳想自己一个人抽一天把东西打包搬过去的,谁料卷毛青年非要挑一天他休息的日子,借车将白僳送过去。
少年人的尾音轻飘飘地上扬,他穿着道袍盘膝坐在客厅里那张沙发上,托着罗盘将指针转来转去,直到针头彻底不转动后,他才放下手。
人类女性烦恼地顺了两把自己的马尾,把桌子让出来给白僳。
黑发青年捏着下巴,思索着给人类女性回了几句话。
聊了没两句,他便转移了话题:“对了,直播平台年底有个活动,我应该会参加。”
他从电视机前站起身,有些苦恼地看着之后的墙壁。
看不出一点风吹日晒的痕迹,被擦得透亮装进了袋子中。
正式搬家的那一天天气晴朗,安向文跟着白僳来到了氛围截然不同的房子中,光线敞亮,墙上被贴上了新的暖色调的墙纸,完全不复前一次的阴冷感。
接着,他语句流畅的介绍道:“这里是铭峰酒店,平台活动所举办的地方……嗯,具体活动平台网站有介绍,你们去看看那个就好。”
人类死亡所遗留的地缚灵是被解决掉了,但它们造成的影响却在慢慢地显现出来,之前被灵异所控制还不明显,这会儿全都暴露在眼前。
什么符纸灰之类的都扫干净,至于墙面上的红色,白僳打算回头再买油漆回来漆一漆,或者直接买墙纸糊上去。
黑发青年错开镜头的方向,与后方举着摄像机、头戴鸭舌帽的女性对视了一眼,垂着眼耸了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