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雷厉风行的智谋、不留情面的狠绝、强势倔强的自尊、锋利带毒的尖刺,也有着最富魅力的性情。
所以,面对此情此景,他着实被吓了一跳,怎么都想不到谢存秋会当着他的面哭成这样,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当强者示弱,会让人更加心疼。
这大约是因为对方还有一颗很软很软的心。
他都没想到去抽纸巾,抬手就去擦谢存秋脸颊上的泪痕,但越擦越多,这双桃花眼好像突然变成了汩汩的泉眼。
直到意识到只用手擦不干,他才后知后觉地抽了纸巾给继续擦。
谢存秋有点愣,都没发现自己哭了,看傅柏宁有些诧异、有些慌张、还有点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才怔怔地回过神来。
太傻了,真的。
两个都傻到冒烟了。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跟对方说自己没事,别担心,但话到嘴边忽得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他眨了眨迷蒙的双眼,近乎是破罐破摔的,直接抱住了眼前人,把脸埋在对方的肩窝处。
再没忍住哽咽。
傅柏宁僵了下,又很快放松下来,把谢存秋搂在怀里,偏过头贴着对方的头发,一下一下抚着怀里人的后背。
哭出来就好,比一直压在心底里强。
他没开口,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直到对方慢慢止住眼泪。
谢存秋从傅柏宁怀里直起身的时候,都有一点懵,不知道是掉眼泪掉得脑子有点缺氧,还是情绪决堤后整个人的理智不在线,他怔愣着晃了下左脚,轻声道:“我是小腿有点抽筋。”
嗯?
傅柏宁看着一双眼通红的谢存秋,也不去戳穿什么,顺着道:“腿抽筋确实很疼,掉眼泪也正常,我给你揉揉。”
“……嗯。”
傅柏宁把高脚椅稍微往后挪了些,握住谢存秋的脚踝,让对方的脚抵在自己腿上,给人揉着小腿肌肉。
他略垂着眼,目光落在谢存秋光裸的脚背上,流畅的线条极富劲瘦的美感,白皙莹润,触感细腻,连脚趾指肚都是透着淡粉色的浑圆,真就完美得毫无瑕疵——
起码在他眼里是如此。
他仔细给对方揉着,没问什么。
而谢存秋看着眼前人微垂的、温柔到让人心尖酸软的眉眼,无声地笑了笑,在对方面前,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他的嗓音略微沙哑,缓声道:“今天是我父母的十周年忌日,上午跟叔叔阿姨和佳霖一起去了墓园祭拜。”
傅柏宁抬起眼,谢存秋没什么表情,是累到极点、难过到极致时的那种空白,但还湿润着的眼里依旧带着并不遮掩的失落情绪。
他接话道:“已经十年了,当年……”
开了口,接下来的话就顺畅多了,谢存秋接着道:“当年他们出事很突然,我收到消息的时候都没敢相信,直到、直到在医院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