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能闻到焦木的气息,听见妇孺哭喊的回音。
片刻沉默后,我没有就军报发表任何看法,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新地图,平铺在嬴政面前。
那是我亲手绘制的,最新版的《西域屯垦规划图》。
我的指尖越过敦煌,越过玉门关,直接指向了遥远的伊犁河谷与碎叶川一带。
“陛下,与其在长城边上被动防守,年复一年地被动挨打,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把田种到他们的家门口去。”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嬴政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
他终于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如鹰隼般落在我脸上。
我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火薯耐寒、易于储藏,产量又远超粟麦,正适合塞外苦寒之地种植。臣请陛下,立即启动‘西迁百户计划’。从关中选取一百户善于农耕、家有余丁的家庭,每户配给足够的火薯种粮,配属两名工匠,再由一名巡行院的信风使护航带队——让他们去,就在敌人的窥伺之下,在那片水草丰美的无人之地,为大秦种出一道新的、活的、会自己生长的长城!”
殿内寂静如渊。
嬴政踱步三圈,忽然停下:“你可知此举需动用多少粮秣?多少人力?”
“臣知。但比起年年运粮戍边、死伤无数,此乃一劳永逸之策。”
他又望向沙盘,喃喃道:“当年蒙恬北击匈奴,筑城千里,死者相属……朕不想再听关中寡妇哭声。”
良久,他抬眼,目光灼灼:“准。”
退出章台宫的路上,我抬头望了望天。
北斗星斜挂天际,正是北方播种的时节。
夜风吹拂脸颊,带着一丝清寒与湿润,仿佛预示着春耕的讯息。
回到赤壤堂,温暖的灯火驱散了夜的寒意。
我走到案前,提笔在那份即将昭告天下的《科举正试诏告》草稿上,写下了最后一句。
“凡应试者,不论报考何科,皆须在策论之外,另附一文,详述一项于尔乡梓之地有利之民生改良构想。无论大小,不问繁简,唯求可行。”
搁笔的瞬间,我忽然觉得袖角传来一丝微凉的湿意。
侧头一看,不知何时,窗外竟又飘起了蒙蒙细雨。
我走过去,推开窗,带着潮润水汽的春风立刻扑面而来,温柔地拂过我的脸颊,发丝轻舞。
远处屋檐滴滴答答,院中积水已没过靴底,我心头莫名一紧——那条新渠尚在施工,若连日大雨,恐难承压。
我仿佛能听见,遥远的南方,那个叫轲生的青年,正带着夜郎的百姓,在细雨中挥锄开垄,播撒着新的希望。
我也仿佛能看见,在遥远的西方大漠边缘,第一支西迁的队伍,即将凿开冰封的冻土,引来天山融雪,灌溉出第一片属于大秦的绿洲。
这场席卷天下的变革,终于不再需要我费尽口舌地去解释,它只需要……生长。
细雨连落三日未歇,咸阳城外,那条我提议新挖的、用于分流渭水以备春耕的沟渠水位,正一点点地上涨。
就在第三日深夜,少府监的官员身披蓑衣,连夜策马奔赴我的府邸,神色慌张地在门外高声求见:“赤壤君!大事不好!新渠上游堤坝扛不住了,眼看就要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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