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街头巷尾很快便有了新的传言:“听说了吗?连李相的小妾都在吃那薯粥了,病都好了!还能有毒?”
我反其道而行,下令将《薯讯简报》的印量翻倍,不再仅仅张贴,而是沿街分发,并在末尾加了一句醒目的大字:“看得懂字的,回家念给爹娘妻儿听!”
第七日,宫中夜宴。
百官注视下,缪嫤公主一如既往地捧着一碗红薯泥,吃得津津有味,还笑着对身旁宗亲说:“此物味美胜过粟米,尤其佐茶,更是妙绝。”
所有人的眼光,都悄悄瞥向上首那位至高无上的帝王。
嬴政面无表情,沉默许久,忽然伸出筷子,从缪嫤的碗中夹了一箸送入口中。
满殿屏息,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他缓缓咀嚼,片刻之后,才淡淡开口:“无奇香,却耐饥。”
简简单单六个字,如同一道解封的圣旨!
次日起,司农院门前报名试食的队伍排到了街尾,人数暴增至八十九户,连掌管皇族谱系的宗正寺祭酒,都亲自派人来请领薯种。
我趁热打铁,亲赴太医署,将红薯完整的种植流程与我整理的民间反馈一并交付。
我援引《神农遗册》残卷:“凡块茎深埋者,皆吸大地精华。其色紫者,通血脉;味甘者,补中气。”又列举试食者面色红润、夜卧安宁之象,称此乃“地脉所钟,天赐养民之物”。
首席太医捧着竹简,额头冷汗涔涔。
他犹豫再三,终于在皇帝那六个字的无形压力下,颤抖着笔,写下了“可膳,无毒”四个字。
当夜,《薯讯简报》加印千份,连夜传遍咸阳一百零八坊。
标题赫然是——“太医署认了!红薯不是妖,是咱老百姓的命根子!”
二十日后,《验薯录》汇总成册,呈至御前。
上百户试食者,无一人出现童谣中所言不适。
相反,六成人家体重增加,十余名旧疾患者症状缓解。
而最震撼人心的,莫过于桑娘。
那个曾经枯瘦如鬼的妇人,如今面色红润,眼中有了神采。
她甚至因坚持辨认《薯讯简报》上的字,识得了不少字,被织记坊破格录用。
她在南阙宫门前焚香长跪,哭声响彻云霄:“求娘娘多赐些薯种!奴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活给奴那死去的孩子看!”
百姓争相传诵,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不再叫我司农,而是悄悄称我为“薯娘娘”。
城外那座曾香火鼎盛的“焚薯祭天坛”,早已香火冷落,祭品腐烂。
据说,大巫祝沮衍,已在三天前的一个风雪夜,卷起铺盖,连夜遁逃了。
风雪初霁,咸阳城迎来了久违的暖阳。
我再次立于司农院楼顶,望着街巷间提篮荷锄、争相购买薯种的人流,心中一片清明。
这一仗,我们赢的不是朝堂上的辩论,也不是田地里的收成,而是人心里的那个开关。
《验薯录》呈上御前那夜,我并未入寝,而是独坐司农院密室之中。
烛火摇曳,将我面前摊开的另一份来自北境的密报映得忽明忽暗。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比“黑土生白骨”的童谣,更加冰冷,更加刺骨。
咸阳城里的喧嚣刚刚平息,真正的风暴,却已在千里之外,悄然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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