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廷尉李斯。
他躬身道:姜大人说的,和臣的想法不谋而合。从前天下分裂,祸根就在诸侯割据。如今海内一统,要是再走老路,就是自毁长城。郡县制才是万世根基!
嬴政的目光如闪电般扫过跪了一地的群臣,最后停在我身上。
传朕旨意。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冷酷,从今天起,凡是军国要事需要商议,召少府令史姜月列席旁听。
风从殿外吹进来,带着夜露的湿气,卷得我的衣角猎猎作响。
我退回到阴影里,对着御座方向再次俯首。
谢陛下。
这一声很轻,却压下了满殿的窃窃私语和粗重喘息。
冯劫还跪在地上,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牙关咬得咯咯响。
夜风穿过空旷的走廊,吹熄了沿途几盏残灯。
我回到少府衙门的时候,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刚才那一幕还在眼前回放——珠帘轻响,万籁俱寂,我站在大殿中央,面对天下最尊贵也最危险的男人……
正想提笔记录今天廷议的要点,门帘地被人掀开了。
阿芜几乎是跌进来的,头发凌乱,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压得低低的:大人!出事了!
她带来的密报让我心头一紧:冯劫派了心腹,假借清点库房的名义溜进少府档案库,目标就是我那份《安南策》的原始底稿——他想毁掉我所有功劳的源头。
我坐在灯下,只是冷笑。
烛光映着我的侧脸,光影交错得像刚摆开的棋局。
我从暗格里取出三份早就抄好的副本。
一份,巧妙地藏进记录宫室开销的账册夹层,它会随着档案流转,沉入浩如烟海的文书里,成为最稳妥的备份;
一份,交给程素娥,通过秘密渠道送到李信将军驻扎的北疆边军,策文改名叫《边疆屯垦戍边方略参考》,将在实战中证明它的价值;
最后一份,我托李斯代为上奏,附在他递的《郡县新政议》后面,借他的力,让这份思想直达天听。
真正的思想,从来不怕被烧毁或掩埋——它像野火,就算一时熄灭了,春风一吹,又会燎原。
窗外月色如霜,寒意透骨。
我忽然想起南征将士来信里提到的一句话:岭南瘴疠之地尚且可以开化,唯独北疆胡马嘶鸣,让人日夜难安。
我铺开一张崭新的空白地图,笔尖蘸饱浓墨,没有在南方的百越之地停留,而是缓缓向北移动,越过巍峨的九原长城,最后,落在了那片被匈奴铁蹄反复践踏的河套平原上。
把狼群赶出草原,靠的是锋利的刀剑和无畏的勇气。
可要让贫瘠的草原长出粮食,要让民心归附,要让那片土地永远刻上大秦的烙印……
需要的,恐怕是另一种将才。
喜欢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