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咻”)
汪肆说完就迈下了台阶,只是才走出几步一支暗镖就从高处落在了他的足前,姚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道黑影就飞快地消失在了屋顶之后,他也当即跟着追了出去。
拔起地上的飞镖,汪肆仔细打量着上面绑着的一截精美布料,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上面究竟有什么玄妙。
“你在看什么?”
“少盟主,这是方才有人故意留下的”
转头看向街道另一头走来的景星,他一面说着一面快步来到了她的面前。
景星接过他手里的飞镖解下了上面的布料,打量之际手指在上面只轻轻拂过眼中似乎便已明了了。
“…少盟主?”
“那些人都清理了”
“嗯”
“带上他们,跟我走”
“是”
京畿都督府,光线昏黄的书房内,罗风垂眸坐在书案前,全然无视了面前因为怒意而神色冷峻的岳灵泽。
“荣连文在哪儿?”
“陛下要寻直阁将军,应该去太师府而非都督府”
“朕来之前已让人查探过了,他率百骑于朕大婚前离京,你身为京畿大都督,是不知还是未报?
“臣以为陛下英明无双,才智卓绝,此等小事便是无需臣来回禀也能知晓,如今看来果然如此,难怪陛下心中杀意愈显,我这无用之臣不知还能苟活到几时?”
“你是在埋怨朕登基所行之事不曾与你商议,不悦朕不再像从前那般受你掌控?”
“……”
“可你别忘了这天下是你苦心孤诣送到我面前的,你将我一步步推到了天子的位置,就不该妄想我坐拥天下仍对你一人俯首低眉”
“没有我,你以为你还能在这皇位上坐多久?”
“在意这皇位的,从来都是你而不是我,煞费苦心十余年,为的是血海深仇还是自己心底不曾示人的野心?都督心知肚明”
或许是因为被他说中了心思,一直垂眸的罗风徐徐抬起了头,仅剩下的那只眼睛里透着一种寒凉和锐利,似是岳灵泽的言语跨过了他绝不可被逾越的雷池。
“朕今夜前来只是想告诉都督,无论你心中所图为何,皆以诛荣党定东楚为先,若都督不能与朕戮力同心,那不妨试试兰艾同焚。”
“…你要与自己的父亲同归于尽?”
“父亲?这十几年你可有一刻想起我是你的孩儿?”
“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是啊…我只能日夜祈愿这血中不会掺杂有你的卑劣和无情”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直视着他的眼睛岳灵泽哑然一笑,神情中充满了嘲讽之意。
“你当然敢,为了达成所愿你可以毫无愧疚地对那些挡你前路的人痛下杀手,乐音,青玉姑姑…还有我娘…”
“你说什么?”
“为了自己的野心,将未足月的孩子从她腹中剖出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
罗风望着他沉默不语,眼前却忽然像是再次看见了跌坐在地上护着肚子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去的女子,她的额头因为撞伤不断渗血,含泪的双眼中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