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再次看向面前不停颤抖的朱先生,眸色微沉:
“换一个问题吧。
你们去过三楼和四楼吗?”
男人立刻连连摇头。
“为什么?”
“怪谈不让我们去。”
老朱低声道,“这是写在我们的守则里的……它说如果愿意,可以去冒险。
但后果自负。”
白桅有点怀疑:“它这么说,你们就这么信了?”
她总觉得这群人看着不像那么听话的样子。
“……龙岩有试过去三楼。”
果然,简短的停顿后,便听到男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三楼的钥匙只有一串,一直在他手里。
他就去过那么一次,回来时却像被吓傻了一样,好久才恢复正常。”
“从那之后,我们就都很自觉地避开三楼和四楼了。”
龙岩……也就是今天负责留守的那个“老玩家”
是吧?
“好的。
谢谢。
知道了。”
白桅淡声说着,似乎终于放弃了拷问,将右手迅速转回身下,又挪动着十指,开始窸窸窣窣地向后推去。
连带着缠在男人手腕和脚腕上的触须也迅速退下。
男人诧异地低头看了眼,再次抬头时,眼前已彻底不见了那个折叠小爱的影子。
不光如此,随着那怪物的离去,连视野都骤然亮了几分,眼前像是突然被揭去了一层薄膜,鲜明的色彩扑面而来——他茫然移动视线,这才发现,自己的十根手指都好端端地长在自己的手掌上,一根没多、一根也没少。
仿佛噩梦初醒,只有恐惧和疼痛的感觉仍滞留在神经末梢。
他呆呆坐在一地血泊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正要连滚带爬地起身要往外跑,却听头顶忽然传来轻轻柔柔的一声呼唤——
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张从天而降、流血狰狞的脸!
那脸直直朝他扑去,贴近的刹那,一侧的眼珠更是如同连着弹簧的弹珠般骤然朝他飞来,男人被吓得一片空白,几乎是克制不住地向后一退,谁想却恰恰好踩到了他自己掉在地上的尖刀,整个人向后一划,后脑勺登时重重磕在地上。
没死,但总归是不动了。
可以,舒坦了。
刚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的白桅懒懒看他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将身体恢复原状,又将掉落的眼珠捡回装上。
跟着把男人的脚拎起,一路拖到了走廊深处的次卧。
和羊蝎子打了声招呼后,又将仍在昏迷的王哥也放在了这里。
跟着又去研究了下插在羊蝎子影子里的钉子,很遗憾地发现这像是某种她没见过的法术,术法精妙,她不敢硬拆;再一细究,那根无形的钉子根部如同树根般不住向下延伸,竟是不知通往何处。
白桅估摸着,这总归和三楼脱不了干系,于是打定主意,打算先过去看看。
楼道里有怪物,还有会杀人的人。
为了省事,白桅果断选择了坐电梯,过程中抽空给袜子发了个短信,让她直接放弃打扫去703室和羊蝎子汇合;又飞快扫了眼鞋子和两个专员发来的短信。
两个专员给的回信言简意赅,大概就是它们现在正被另一个出现问题的怪谈绊着,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希望白桅能帮着应一下急,作为回报,他们会承担这次事件中的一切支出,以及后续的所有事项;
至于鞋子,他那边的情况就有些尴尬。
简单来说,就是他好端端地跟着两个人去打扫楼道,结果一不小心就被他们联手杀了。
他寻思着既然被杀了那我就躺着吧,就一直乖乖地配合不动,直到那两人把他扔到了楼道里某个怪物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