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凝笑了,眼里像落了星光:“因为……你也未尝不能被救赎呀。”
她站起身,拉了他一把:“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出去报警,剩下的事之后再说。”
“好!”苏亦安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力道紧得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两人的掌心相贴,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在这阴森的地下室里,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他们相视一眼,没再多说,转身朝着通道口走去。脚步匆匆,却异常坚定。
苏锦川和沈宴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往上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绷紧的弦上。三楼的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微月光,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味道。
秦北就坐在楼梯口的一把旧椅子上,背对着他们,听到脚步声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
“呵呵,好久不见。”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苏锦川攥紧了拳头,沉声道:“秦北,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秦北笑了,笑声在空旷的三楼回荡,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你们还有脸问?秦家为什么会倒闭,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苏锦川和沈宴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往事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让他们张不开嘴。
秦北却像是不需要他们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渐渐激动起来:“想当初,我们三个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偷偷喝酒,说好了要一辈子互相扶持。可你们呢?”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两人的鼻子,声音陡然拔高:“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眼睁睁看着我掉下山崖,就能联手吞并秦家的产业!难道……钱和权利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背叛兄弟,毁掉别人的一切?”
“当年的事,我们……”沈宴试图解释,却被秦北打断。
“别跟我说那些!”秦北的眼睛红了,“我爸爸的命,我妈妈的下落,秦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生计,都被你们毁了!这笔账,我记了三十年!”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疯狂越来越浓:“当初的一切,我不会放下,也绝不会放下!今天你们既然来了,就都留在这里,为我全家人陪葬!”
说罢,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寒光闪闪,朝着离他最近的苏锦川刺了过去。
“小心!”沈宴眼疾手快,一把推开苏锦川,自己往旁边闪躲,旧椅子被刀刃劈中,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木屑飞溅。
苏锦川站稳身形,看着秦北猩红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秦北,你冷静点!杀了我们,你也跑不掉!”
“跑?我从来没想过要跑!”秦北嘶吼着,再次挥刀砍向沈宴,“我早就不想活了,能拉着你们两个垫背,值了!”
三楼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桌椅翻倒的声音、刀刃碰撞的闷响、沉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月光透过小窗照进来,照亮三人脸上扭曲的神情——有愤怒,有绝望,还有一丝深藏的、无法言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