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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防守（第2页）

“朝鲜。”桂太郎毫不犹豫地指向地图上的朝鲜半岛，“只有朝鲜！这是我们最后，也是唯一必须守住，也有可能守住的海外领土！失去了朝鲜，帝国本土将直接暴露在龙国的兵锋之下！而且，我们在朝鲜经营多年，有相对完善的防御工事和后勤体系。”

“放弃胶东半岛？放弃南洋岛屿？”有人惊问。

“胶东半岛我们的驻兵都在德军的兵锋之下，随时可能被吃掉，整个18师团都没了，难道还要派兵去填那个无底洞吗？至于南洋……哪还有什么岛屿，除了湾湾，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桂太郎看了一眼斋藤实，海军大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海外……已非帝国力所能及，当务之急，是集中一切力量，固守朝鲜！如果朝鲜咸镜北道的抗联再起势，我们就只能退缩本土了。”

“但是龙国会答应吗？他们刚刚取得了海参崴大捷，气势正盛……”外相小村忧虑道。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名义！一个能让帝国体面地收缩兵力，同时尽可能稳住龙国的名义！”桂太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内相原敬，“原敬君，你之前提出的方案，现在看来，是唯一的选择了。”

内相原敬一直属于内阁中相对务实和保守的代表，此前多次对激进扩张政策表示担忧，却都被压制。此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

“诸君，”他的声音平静，仿佛是私下里演练过许多遍一样，娓娓道：“帝国如今需要的不是继续扩张的虚妄野心，而是生存下去的现实空间。我们必须向国内外明确传递一个信号，小日子帝国的战略已经发生根本性转变。我们不再寻求新的领土，而是要巩固已有的、最核心的利益。”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朝鲜半岛上。

“我认为应当即刻发布《日韩合并条约》！正式将朝鲜半岛并入帝国版图！宣布朝鲜为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此一来，帝国在朝鲜驻军、建设防御工事、征调资源，都将名正言顺，属于‘内政’范畴！这既能整合朝鲜的资源以支撑防御，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堵住国际社会的嘴，更是对龙国的一个试探性信号，帝国已止步于朝鲜，无意再向北扩张。”

会议厅内一片寂静，日韩合并的议题早已酝酿多年，但一直因各种原因未能最终落地。如今，在帝国最狼狈不堪的时刻，却要以这种方式被推出来，作为战略收缩的遮羞布和救命稻草，充满了讽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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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朝鲜的抵抗运动从未停止，合并之后，恐需投入更多兵力镇压……”有人小声提出异议。

“那就镇压！”寺内正毅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凶光，但那光芒不再是向外扩张的贪婪，而是困兽犹斗的残忍，“既然无法向外获取，那就牢牢抓住已经到手的！六个师团！把国内最后能勉强拼凑出来的六个师团，全部投入到朝鲜！除了已经被抗联控制的咸镜北道，我要每一个郡、每一个里，都牢牢控制在帝国手中！任何敢于反抗的朝鲜人，格杀勿论！我们要把朝鲜变成一座堡垒，一根插在大陆边缘的钉子！就算我们暂时出不去，也绝不让任何人进来！”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却也代表了此刻大多数将领的想法，对外扩张的梦想破灭了，那就转向对内高压和控制，用更残酷的手段来维持这最后一块殖民地的稳定，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帝国并非一无所有。

“那么……就这样决定吧。”桂太郎疲惫地做了总结，“内阁尽快起草并发布《日韩合并诏书》。陆军立即着手组建朝鲜驻屯军，下辖六个师团，由长谷川好道大将任总司令，全力构筑防线，肃清内部反抗。海军剩余力量全力保障本土与朝鲜之间的海运线安全。外务省……尽力周旋，向各国解释帝国的‘内政’行为，并尝试……尝试与龙国接触，试探他们的底线，哪怕……哪怕是做出一些让步，也要确保朝鲜的安全。”

“嗨咿……”稀稀落落的应答声响起，有气无力，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没有欢呼，没有“板载”，只有一片死寂的认同。曾经那个光芒万丈、仿佛要吞噬整个东亚的帝国梦想，在此刻彻底显露出了它泡沫的本质，看上去五彩斑斓，庞大无比，却在现实这块礁石上，轻轻一戳，就破裂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地湿漉漉的、不堪入目的残迹。

帝国的精英们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迷茫、恐惧和深深的无力感。他们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一个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对手，更不知道如何向国内狂热的民众解释这接连不断的、灾难性的失败。

他们只能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朝鲜这片最后的沙土里，祈祷着风暴早日过去，尽管他们内心深处知道，这或许只是另一场更大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会议在压抑和绝望中草草收场，重臣们沉默地起身，陆续离开这间令人窒息的会议室。没有人交谈，甚至没有人对视，每个人都步履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是帝国沉没的残骸。

桂太郎首相最后一个离开，他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那张巨大的、布满血腥“X”号的地图，长长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从今天起，小日子帝国这艘大船已经彻底转向，驶向了一条收缩、防御、甚至可能最终覆灭的航路。而他，将是这艘破船的船长，直到它最终沉没或被风暴撕碎。

如此惨重的损失，纵使军方和政府试图严密封锁消息，也是徒劳，海参崴生还者寥寥，但并非没有，几艘重伤逃回的运输舰和军舰上，挤满了精神濒临崩溃的伤兵和溃兵。他们被严格隔离在偏远的军港医院和兵营，但惊恐的只言片语、绝望的梦呓，还是通过医护人员、后勤人员乃至看守的士兵，像瘟疫一样悄然扩散开来。

“全死了……海滩上全是尸体……海水都是红的……”

“怪物……他们的枪炮会连续不断地嘶吼……根本没有换弹的时间！”

“从天而降的火雨……一整片滩头都被炸飞了……”

“我们根本看不到敌人……就像在和幽灵作战……”

这些零碎、恐怖、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描述，结合此前青岛、南洋失利的小道消息，以及早已在民间流传的“东三省妖术”、“朝鲜天灾”的传说，迅速在东京、大阪、广岛等大城市编织出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惧之网。

正式的、经过粉饰的战报尚未发布，但一种模糊却巨大的不祥预感已经笼罩了小日子本土。酒馆里，人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家庭中，主妇们忧心忡忡地计算着日益减少的配给，乡村里，每一次邮差的到来都让村民们心惊肉跳，生怕带来征兵通知书或阵亡通知书。

真正的风暴，在《日韩合并诏书》发布以及新一轮更加严酷的征兵和物资征用命令下达后，终于爆发了。

在东京，曾经举行过数万人“祈愿战争胜利”集会的日比谷公园，此刻聚集了另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