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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失控(第1页)

埃纳河北岸的堑壕深处,汉斯·穆勒像一具被遗忘的标本,嵌在冰冷的泥壁里。战壕足腐烂的恶臭混合着尸体的甜腻气息,钻入鼻腔。他麻木地看着一只肥硕的老鼠从容地啃噬着不远处一具肿胀尸体的指尖,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死亡在这里不再是事件,而是背景噪音,一种黏稠的、无处不在的常态。圣诞休战时皮埃尔那声哽咽的“谢谢”,早已被炮火撕碎,被泥泞掩埋。

后方报纸上那些勇士勋章、战略防御的光鲜词藻,此刻显得如此荒诞,像一张覆盖在腐烂伤口上的华美裹尸布。真正的战争,在光鲜的口号之下,早已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一种缓慢的、全方位的、从灵魂到肉体的腐烂。

现在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是家中的妻儿……

巴黎的里沃利街,鸢尾之息香水店的橱窗依旧优雅,新上市的“凡尔登晨露”香水装在精致的磨砂玻璃瓶里,淡粉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宣传卡上印着朦胧的战壕剪影和一句煽情的标语:“献给坚守的英雄,一缕法兰西的芬芳。”

店主莫里斯·杜兰德,一个精瘦、眼神锐利的小柚子男人,正热情地向一位穿着丧服、面容憔悴的贵妇推销:“夫人,这款香水的后调,特别添加了珍贵的橡苔提取物,灵感来自战壕旁那些坚韧的树木,象征着法兰西不屈的精神…也是对逝者最好的纪念。”

贵妇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冰凉的瓶身,她的儿子两个月前倒在马恩河,她最终买下了一瓶,昂贵的价格让她微微蹙眉,但“纪念”二字击中了她的软肋,就当花钱买一份回忆吧。

杜兰德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当然不会告诉顾客,所谓的“橡苔”不过是廉价的合成香料,成本微不足道,更不会透露,一些特别定制、价格翻倍的“限量版”,其深沉的木质基调里,据说掺入了少量从战场收集的、被硝烟和鲜血浸透的泥土,一种病态而畅销的“死亡纪念品”。

战争,成了他最好的营销噱头。

杜兰德转身走进后间仓库,堆积如山的包装箱旁,十几个女人正埋头工作,她们不再是战前那些有经验的熟练工,而是女佣、洗衣妇、甚至站街女。

战争抽空了男人,也打开了底层女性被迫谋生的闸门,她们的手指因长期接触化学香精而红肿溃烂,肺部吸入着混合的挥发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香气和汗味。

监工是一个粗壮的前屠夫,提着皮鞭来回巡视,呵斥着动作稍慢的人:“快点!磨蹭什么!前线的勇士等着你们的‘精神慰藉’呢!”

一个年轻女孩忍不住咳嗽,监工一鞭子抽在她背上,留下一道红肿的印记,女孩咬紧嘴唇,眼泪无声滑落,滴在冰冷的流水线上。这里没有光荣的后方支援,只有被剥削的廉价劳动力和监工手中的鞭子。

而在塞纳河左岸烟雾缭绕的“丁香园”咖啡馆,气氛截然不同,雅克琳·杜波瓦,一身简洁利落的深蓝色套裙,头发剪成了时髦的波波头,正挥舞着一份《女权之声》,声音激昂地对着围坐的年轻知识女性们演讲。

“看看我们!工厂里、医院里、电车上、农田里!是谁在支撑这个国家?当男人们在战壕里互相毁灭时,是我们让法兰西的心脏继续跳动!这证明什么?证明我们与男人拥有同等的能力和智慧!战争结束后,我们绝不能回到那个只能围着厨房和孩子转的牢笼!投票权!平等的就业和教育权!这是我们应得的,是我们用血汗和牺牲换来的!”

她的眼神炽热,充满力量,听众们神情激动,频频点头,女权主义的浪潮在战争的废墟上汹涌澎湃,这也是法国黑化的源头,她们试图追寻的权利,将慢慢的被扭曲,蜕变为脱离法国男性的保护,追求一时的痛快与激情,所以女性解放,解放的到底是什么。

在巴黎郊外一家庞大而嘈杂的炮弹壳加工厂里,女权主义的理想遭遇了冰冷的现实,巨大的冲压机床轰鸣着,震得地面颤抖,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粉尘、机油和汗水的酸馊味。

玛丽安·勒菲弗,一个原本在乡下农场挤牛奶的健壮农妇,此刻正站在流水线旁,她的工作是用沉重的夹具将炽热的黄铜炮弹壳毛坯塞进冲压模具,汗珠从她沾满油污的额头滚落,手臂因长时间重复高强度的动作而酸痛颤抖。

工头是一个油头粉面、眼神轻佻的男人,他踱到她身边,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后背。

“累了吧,小玛丽安?”他凑近,带着烟草和廉价古龙水的混合气味,“晚上‘蓝鹦鹉’有场不错的爵士乐…或许我能帮你换个轻松点的岗位?”他的暗示露骨而令人作呕。

玛丽安身体一僵,胃里一阵翻腾,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低吼道:“滚开!”

工头脸色一沉,阴冷地笑了:“哼,不识抬举的乡下妞!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们给你这份工,你和你那瘫在床上的老娘早饿死了!前线?前线缺炮弹,耽误了生产,你负得起责吗?”他故意提高音量,引来周围几道麻木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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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咬紧牙关,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燃烧,但想到病床上母亲空洞的眼神和嗷嗷待哺的弟妹,她只能低下头,更用力地将滚烫的弹壳塞进模具,灼热的金属似乎要将她手心烫穿。身体的疲惫、性骚扰的阴影、远低于她们所替代男工的微薄薪水、还有支援前线的道德枷锁……这些才是战争赋予大多数法国劳动女性的真实权柄。

雅克琳在咖啡馆里描绘的玫瑰色未来,离玛丽安这样的女人,隔着冰冷的机床、油腻的工头和填不饱肚子的薪水构成的鸿沟,剥削压榨女性的,从来不是男人,而是资本家。

更深的隐患在无声蔓延,咖啡馆里那些受过教育、充满激情的年轻女性,她们对传统家庭结构和男性权威的猛烈抨击,与工厂、田野里玛丽安们被迫承担的沉重负担和遭受的屈辱,共同织就了一张复杂的网。

前线士兵寄回的家书中,开始流露出对妻子抛头露面的忧虑和对后方秩序混乱的抱怨。后方舆论中,一种微妙的、将女性参与社会劳动与道德松弛、家庭解体甚至削弱前线士气联系起来的论调悄然滋生。

战争在赋予女性新角色的同时,也在社会的肌理深处埋下了剧烈冲突的种子,这种对传统性别角色和家庭结构的巨大冲击,将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发酵,成为撕裂社会的力量之一,也为后来那个崩溃的夏天埋下了伏笔。

柏林的“橡树”平价食品店门前,队伍从黎明前就排成了长龙,在寒风中扭曲延伸,人们裹着破旧的大衣,跺着冻僵的脚,脸上刻着焦虑和饥饿的痕迹,颇有一种资本营销下苹果销售时的场景。

橱窗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刺眼的告示:“今日无黄油,无鲜肉,无鸡蛋。凭票供应代用咖啡200克,人造蜂蜜100克,‘K面包’每人限购两条。”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店内,店老板老海因里希愁眉苦脸地对一个穿着体面皮大衣、手指上戴着硕大宝石戒指的男人低声哀求:“利伯曼先生,行行好…再给我一点真正的黄油吧,哪怕一小块!我老婆病了,医生说她需要营养……那些代用品,狗都不吃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所罗门·利伯曼,一个大型食品辛迪加的区域经理,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冰冷的同情,“亲爱的海因里希,”他的声音平滑得像涂了油,“帝国在打仗,每个人都在牺牲,物资管制是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为了前线的胜利,我们能弄到这些代用品,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眼神变得锐利,“当然……如果你实在需要一点‘特别的关怀’,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你也知道,风险很大,成本自然……”他搓了搓手指,做了个全世界通用的手势。

“大人,部队……部队现在使用的不是意大利购买的单兵口粮吗?”海因里希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咬了咬牙,说出自己从前线信笺中获知的消息,天文数字的黑市价格不是他能承受的。

“呵呵,那你去意大利买吧。”利伯曼满意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走向停在街角、引擎无声运转的豪华白虎·威猛。车内,他的助手递上一份清单,上面列着即将运往高级军官俱乐部和顶级酒店的真正食品,丹麦黄油、荷兰奶酪、甚至新鲜的里海鱼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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