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辆车头直接倒栽葱,车尾高高的翘起,成为了法军炮兵的活靶子,被一炮击穿了侧面装甲,燃起大火,车内弹药殉爆的巨响让所有人心惊胆战,步兵失去了装甲矛头的掩护,暴露在开阔地上。
“冲锋!为了皇帝!冲进树林!”德军连长的声音在炮火中嘶哑地吼叫着。
汉斯和战友们踩着泥泞和同伴的尸体,跌跌撞撞地向前冲锋,法军和英军的机枪火力点隐藏在森林边缘精心伪装的工事里,喷射出交叉的火网,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打在泥地上发出“噗噗”的闷响,溅起泥点。
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惨叫声被爆炸声淹没,铁丝网!又是那该死的、无处不在的铁丝网!它们被雨水冲刷得湿漉漉的,缠绕在树干和木桩上,再次成为无法逾越的死亡屏障,试图剪断铁丝网的工兵立刻成为狙击手的目标。冲锋被压制在泥泞的开阔地上,士兵们只能趴在积水的弹坑里,忍受着炮击和雨水的浸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泥浆和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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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彻底停滞了,巴黎,那座梦寐以求的城市,仿佛近在咫尺的灯火,却隔着这无边无际的泥沼、致命的火网和冰冷的雨水,变得遥不可及。
希望一点点熄灭,绝望和麻木开始占据心灵。
与此同时,在更广阔的战线上,德军第二集团军在蒙米拉伊附近也遭遇了法军的强力反击,攻势受挫,克卢克的第一集团军侧翼暴露的危险日益增大。德军总参谋长小毛奇远在卢森堡的指挥部里,被前线传来的坏消息和巨大的后勤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他惊恐地发现,施里芬计划的宏大蓝图在现实的泥泞和鲜血中已支离破碎,9月9日,在感到计划无力推进后,他下达了那个着名的、也是充满争议的命令:全线撤退至埃纳河一线。
撤退的命令迅速在德军队伍中蔓延,没有结束战斗的欢呼,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死里逃生的庆幸,混杂着强烈的挫败感。士兵们默默转身,拖着灌满泥浆的沉重双腿,沿着来时的路,如今已是一片狼藉的废墟和泥潭,向东北方向退却。
丢弃的装备随处可见,陷入泥沼无法拖出的火炮、耗尽了燃料或损坏的白虎、满载物资却失去骡马的辎重车……撤退变成了另一种折磨,联军也痛打落水狗般追击袭扰。
德军最终在埃纳河北岸站稳了脚跟,这里的地形更高,河流提供了天然屏障,几乎在喘息未定的同时,一道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挖掘!挖掘!挖掘!
铁锹和镐头成为了士兵们最重要的武器,在军官的严厉督促下,士兵们疯狂地挥舞着工具,在冰冷的秋雨中,在埃纳河北岸起伏的丘陵地带,挖掘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壕沟。泥土被翻起,木桩被打下,铁丝网被一圈圈缠绕。
防御工事以惊人的速度在泥泞中延伸,汉斯麻木地挥动着铁锹,手掌磨出了血泡,混合着冰冷的泥水,钻心地疼。他看着脚下迅速成型的、深达两米的壕沟,沟壁渗着浑浊的泥水,沟底很快积起冰冷的污水,这不再是前进的通道,而是禁锢的坟墓。
联军追击到埃纳河南岸,遭遇了德军依托高地和水系构筑的坚固防御,几次强攻受挫后,英法军队也停下了脚步。同样的景象在南岸上演,铁锹飞舞,壕沟延伸,铁丝网密布。双方士兵隔着并不宽阔的河谷和中间被炮火反复蹂躏的“无人区”,遥遥相望。
战场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哀嚎,如果说还有一丝丝活下去的慰藉,那只能是意大利东方食品厂提供的单兵口粮了,冰红茶、鲜橙多、土豆牛肉、地瓜干、扬州炒饭、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德军士兵们就像开盲盒一样,吃着东方食品厂提供的不重样美食,每天开饭时间,香气直接越过河岸,飘向法军阵地,英法联军看着手中的硬饼干、面包和口感极差的罐头肉,气的直骂娘。
西线战场,在经历了夏秋之际惊心动魄的碰碰车大战后,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巨人,轰然倒卧在这条从瑞士边境一直延伸到北海之滨、长达数百公里的狭长地带上。
运动战结束了,堑壕战的时代,以其前所未有的残酷和僵持,降临了。
汉斯蜷缩在冰冷、潮湿、散发着霉味和汗臭的防炮洞里,嘴里叼着地瓜干,洞顶的泥土在远处炮弹爆炸的震动下簌簌落下。外面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响起的冷枪声和伤兵若有若无的呻吟。
雨水顺着壕沟壁流淌,汇入沟底肮脏的积水中,没过了他的脚踝,冰冷刺骨。他裹着湿透的军大衣,身体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无边无际的绝望,防炮洞外,天色微明,借着熹微的晨光,可以看到壕沟对面景象。
泥泞的胸墙上,架着冰冷的机枪,枪口指向河对岸,缠绕着倒刺的铁丝网在晨雾中闪烁着阴冷的光泽,望不到头的壕沟像大地丑陋的伤疤,蜿蜒伸向雾霭深处。
更远处,埃纳河谷方向,是一片被炮火彻底翻搅过、寸草不生、遍布弹坑的“无人区”,那里散落着未能收殓的尸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地狱的盆景。
马恩河的奇迹,挽救了巴黎,也彻底埋葬了施里芬计划速胜的美梦,德军未能实现右翼的决定性合围。曾经狂飙突进的白虎·轻骑兵,此刻被分散部署在漫长的堑壕防线上,沦为固定的钢铁碉堡,失去了机动突击的灵魂。闪电战的雏形,在巴黎城外的泥泞和埃纳河的堑壕前,彻底夭折。
战争的性质改变了,它不再是一场追求决定性会战的骑士对决,而变成了在泥浆、铁丝网和老鼠为伴的深沟里,用生命去争夺几码土地的残酷消耗。
汉斯麻木地看着防炮洞顶渗水的泥土,迪南废墟中那充满仇恨的眼神,烈日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乌尔克河畔法军骑兵决死冲锋的悲鸣,马恩河撤退路上的泥泞与丢弃的装备……无数画面在他疲惫的脑海中闪过。
汉堡车站的欢呼,凯旋的梦想,早已遥远得如同上辈子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冬天结束。他只知道,自己正和数百万士兵一起,被锁在这条横贯欧洲的、流血的巨大伤口里。
西线的僵局,如同这埃纳河畔冰冷潮湿的黎明,看不到尽头,只有无尽的寒冬。战争的巨轮,在碾碎了无数生命和希望后,终于在这片泥泞的土地上,发出了令人窒息的、漫长的摩擦声。
僵持,才刚刚开始,而后方的人们还在载歌载舞期盼着胜利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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