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机枪手冷酷地转动枪口,将任何试图从残破工事中露头反击的比利时士兵射杀。
当白虎集群在比利时阵地杀了2个来回时,德军步兵大队赶到了,如同灰色的潮水,他们高喊着口号,士气高昂。在“白虎”扫清了主要火力点和障碍后,步兵的冲锋变得相对轻松,他们跃入残破的堑壕,用手榴弹和刺刀肃清着残存的抵抗,抵抗是零星而绝望的,很快就被淹没在灰色的浪潮中。
边境哨所和小型据点,在白虎·轻骑兵的快速冲击和强力喷吐的机枪火舌下,如同遭遇飓风的沙堡,迅速瓦解,闪击的锋芒第一次亮出,便染满了鲜血,德军势如破竹,比利时精心构筑的边境防线在短短数小时内被彻底撕开。
胜利的消息像野火一样在德军队伍中蔓延,新兵们兴奋地欢呼,老兵们则抓紧时间喝水、检查装备,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汉斯看着一辆白虎从他身边驶过,车身布满了弹痕,机枪手正叼着烟,冷漠地更换着滚烫的枪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血腥味和泥土被翻搅后的土腥气。他胃里有些翻腾,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亢奋,帝国的力量,果然无可匹敌!
然而,闪击的狂飙突进,在马斯河畔那座扼守着通往法国腹地咽喉的古老要塞城市,烈日城戛然而止。这座由十二座现代化堡垒群拱卫的城市,如同中世纪巨龙盘踞在必经之路上,成了横亘在施里芬计划严苛时间表上的一块顽石。时间,是德意志总参谋部最珍视的资源,而烈日,正在无情地吞噬它。
当汉斯所在的连队,作为白虎突击分队后的首批步兵,抵达烈日外围时,之前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天空阴沉,乌黑的云层低垂,仿佛预示着不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抑。远方,城市模糊的轮廓在低矮的山丘间若隐若现,而围绕城市的那些巨大、灰暗、棱角分明的混凝土堡垒群,冰冷地注视着逼近的侵略者。
比利时人并非毫无准备,他们早已通过情报网络,洞悉了白虎·轻骑兵的威胁,在烈日城外围,依托堡垒群构筑的防御体系,成为了德军闪击战术的克星。
德军首先遭遇的是令人绝望的地形障碍,比利时工兵利用地形,环绕着核心堡垒群,挖掘了纵横交错的、宽达数米、深不见底的壕沟系统!这些巨大的沟壑,如同大地张开的狰狞伤口,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湿冷的泥土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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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亲眼看到,一队试图寻找薄弱点的白虎咆哮着冲向一段相对平缓的地带,却在靠近沟壑边缘时徒劳地陷入困境。巨大的轮子在陡峭的沟壁上疯狂空转,卷起漫天泥浆和尘土,车身剧烈摇晃,却根本无法逾越这道天堑。驾驶员徒劳地加大油门,引擎发出痛苦的嘶吼,排气口喷出浓重的黑烟,最终只能绝望地停住,成为远处堡垒火力绝佳的靶标。
更致命的是那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的巨型铁丝网障碍带!它们并非普通的障碍,而是由手臂粗细的钢筋做骨架,缠绕着密密麻麻、带着锋利倒刺的铁蒺藜钢丝精心编织成的死亡森林。这些冰冷的钢铁荆棘在阴霾的天空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高度普遍超过一米五,密度惊人,形成了一道道绵延数公里、深达数十米的恐怖壁垒。任何试图强行穿越的车辆或步兵,都会被这些无情的钢铁荆棘死死缠住、撕裂,动弹不得,成为堡垒火炮和守军机枪从容点名的活靶子。
汉斯所在的连队被部署在一条相对平缓的进攻通道侧翼,紧邻着一片被铁丝网和壕沟封锁的开阔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火药残留的硫磺味。
“前进!为了皇帝和帝国!夺取堡垒!”营长声嘶力竭的呼喊,在远方堡垒群持续不断的炮击和机枪扫射的轰鸣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和苍白。汉斯和战友们蜷缩在仓促挖掘的、浅得可怜的散兵坑里,冰冷的泥水浸湿了他的裤腿和靴子,泥土和硝烟混合的呛人气味让他忍不住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土的味道。
前方,一场惨烈的试探性进攻正在进行,几十辆白虎在步兵的伴随下,试图强行突破一段看似较稀疏的铁丝网带。它们引擎轰鸣,机枪疯狂扫射压制着堡垒火力点。然而,堡垒群的火力点布置极为刁钻,形成了致命的交叉火力网,密集的机枪子弹如同瓢泼大雨般泼洒过来,打在白虎的装甲上,发出刺耳密集的“叮当”声,火星四溅。其中一辆冲在最前面的“白虎”,被一串大口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前轮,轮胎瞬间爆裂,发出巨大的声响,车身猛地一歪,失控地撞进了旁边的铁丝网丛,尖锐的铁刺立刻深深地嵌入轮胎和底盘缝隙中,车辆被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车顶的机枪手是个勇敢的家伙,他试图探身操作机枪还击,压制威胁火力点,但就在他露头的瞬间,至少两挺堡垒机枪的火力瞬间集中过来!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车顶装甲和机枪护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和变形声!一枚子弹穿透了相对薄弱的观察窗边缘,带走了机枪手半边头盔和下面的东西。鲜血和脑浆瞬间喷溅在冰冷的钢铁上,那挺原本还在嘶吼的马克沁瞬间哑火。
车内驾驶员惊恐的呼救声透过装甲缝隙隐约传出,但很快就被更猛烈的炮火覆盖声淹没,堡垒群中一门隐蔽的75mm速射炮发出了怒吼,炮弹精准地落在那辆瘫痪的白虎旁边。剧烈的爆炸将它彻底掀翻,浓烟和火焰腾空而起,钢铁碎片和人体残肢四散飞溅。
“见鬼!那些铁丝网……它们像活的一样缠住了我们的战车!”汉斯身边的老兵卡尔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脸上被飞溅的碎石划开了一道口子,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愤怒,“步兵冲锋?那就是送死!看看那边!”他用沾满泥污的手指,指向那片开阔地。
汉斯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那片开阔地上,倒伏着密密麻麻的灰色身影,那是早些时候,在几辆白虎·轻骑兵掩护下试图发起步兵冲锋的另一个连队。在堡垒群构筑的完美交叉火力和无处不在的、无法逾越的铁丝网前,他们甚至没能接近堡垒群核心地带一百米。
破碎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散落在泥泞中,丢弃的毛瑟步枪浸泡在血水里,染血的绷带和破碎的军装碎片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几个重伤员在尸堆中发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音在持续的枪炮声中显得无比凄惨和绝望。烈日的堡垒群,在远方如同沉默的、喷吐着死亡火焰的巨兽,冷酷地收割着生命。
马克沁机枪那持续不断的、如同巨大布匹被撕裂的“撕布”声,75mm速射炮沉闷而精准的轰鸣,大口径炮弹落地时撼动大地的猛烈爆炸声,还有伤兵濒死的哀嚎……这一切交织成一曲残酷到令人精神崩溃的死亡交响乐。每一次爆炸都让汉斯蜷缩的身体感受到大地的颤抖,冰冷的泥土和碎石像雨点般落下,砸在他的头盔和背上。
汉斯感到胃里翻江倒海,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初上战场时那点盲目的热血和边境胜利带来的亢奋,此刻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彻底碾碎。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些在汉堡车站与他一同登上军列、欢呼着憧憬胜利的年轻人,他们的脸庞在汉斯脑海中一一闪过,其中也包括他自己那张曾经充满天真希望的脸。此刻,他才真正明白,那些关于光荣与牺牲的演讲背后,意味着什么。是泥泞中的冰冷尸体,是内脏被炸出的恐怖景象,是被铁丝网挂住、流尽鲜血的缓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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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的反复强攻,烈日城下早已尸积如山,鲜血染红了马斯河的支流,德军每试图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令人心胆俱裂的代价,闪击的锐气,被比利时人冰冷的钢铁荆棘和堡垒中喷射出的炽热死亡金属,一点点消磨殆尽。
时间,这个施里芬计划中最宝贵的、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的资源,正在被烈日这块顽石无情地吞噬。绝望和焦躁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德军士兵中蔓延。汉斯看到身边一个年轻的新兵,正死死咬着嘴唇,无声地啜泣,身体因恐惧而不住地颤抖。
时间不等人!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在为英法联军赢得宝贵的动员和集结时间,西线的总参谋部心急如焚,电波中传递着最高统帅部近乎咆哮的命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砸开烈日城这块硬骨头!常规战术的失败,迫使德军亮出了最后的底牌——绝对的、毁灭性的重火力。
希望,伴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灵魂战栗的轰鸣和大地深处传来的、持续不断的剧烈震颤而来。
在士兵们混杂着敬畏、恐惧和一丝解脱的复杂目光注视下,真正的钢铁巨兽缓缓驶抵前线——这是鲁登道夫将军亲自督战带来的攻城重器,陆军压箱底的秘密武器:“大贝尔塔”巨型攻城榴弹炮。
它的体型庞大到令人窒息,仅仅是运输它那巨大的炮管和炮身部件,就需要数十节特制的平板车和专门铺设的临时轨道。巨大的炮管如同远古泰坦巨神的臂膀,粗壮得需要数名强壮的士兵合抱,沉重的炮身结构复杂,上面布满了巨大的铆钉和粗壮的液压驻退机构。当它被庞大的工程营,如同一群围绕巨兽忙碌的工蚁,利用巨型起重机、蒸汽绞盘和无数人力,在预设的、经过强化的混凝土炮位上缓缓组装成型时,那场面既壮观又带着一种非人的压迫感。
士兵们远远围观,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即使是那些见多识广的老兵,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器。
“目标!龙欣堡垒!装填!”炮位指挥官的声音通过扩音筒传出,在巨大的炮位旁显得渺小而遥远。
命令下达,地勤人员如同精密仪器的齿轮般高速运转,一枚长度接近两米、重达一吨的巨型穿甲高爆弹被特制的轨道车缓缓推近。起重机巨大的铁爪如同巨人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抓住这枚象征着毁灭的金属造物,将它缓缓吊起,悬停在巨大炮膛的上方。阳光照在冰冷光滑的弹体上,反射出死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