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锡麟看着地图,又看看眼前泥泞不堪的地面,眉头紧锁,他们刚刚又成功伏击了一支迷路的沙俄排级巡逻队,但追击溃兵时,在泥沼中失去了速度优势,反而差点被反击咬住。“这鬼天气…比大雪还难缠。”
他啐了一口泥水,“通知下去,先回哨所休整,白天行动尽量避开开阔地和河滩,多走有林木的高地,哪怕绕远。晚上冻硬了再快速转移,注意脚下,别没被毛子打死,先让烂泥吃了!”
恶劣的地形虽然增加了行动的难度,但也提供了新的掩护,融雪形成的无数小溪和水洼,成了天然的屏障和隐蔽通道。黑龙军的小队们学着像猎人一样,利用泥泞的脚印误导追踪者,甚至故意将小股敌人引入泥潭区域加以歼灭,沙俄士兵笨重的装备和低落的士气,在泥泞中成了更大的负担。
齐齐哈尔的黑龙军新兵,经过一个月西伯利亚冰原的残酷淬炼,眼神中的稚嫩已被一种混合着疲惫、凶狠和求生欲的复杂光芒取代。
四百支由义军老兵带领的十五人小队,如同四百把淬了寒冰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撒入了贝加尔湖以南、鄂毕河流域的广阔“狩猎场”。
作为主人的郑海龙给他们定的规矩只有一个,只许袭击沙俄落单、收缩或试图获取补给的部队,那些妄图阻击巨兽的,将会被打晕带回齐齐哈尔,这才压住了黑龙军那些膨胀的战争贩子。
徐锡麟的队伍围着哨站四处出击引诱,已经收获颇丰,但这里就像是沙漠中的水源,亦或是海上的灯塔,总有沙俄的散兵游勇试图闯入。
又是一支大约两百人、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的沙俄步兵连队被火光吸引,小心翼翼地摸了过来。他们看到了哨站的惨状和地上战斗痕迹,惊惧交加。带队的上尉试图组织士兵搜索周边,但派出去的两名斥候如同石沉大海,连声惨叫都没传回来就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恐慌瞬间蔓延。
“有埋伏!是赤龙军的幽灵!”士兵们惊恐地叫喊着,队形开始混乱。
就在此时!
“打!”徐锡麟的吼声穿透风雪。
“砰!砰!砰!”十几支汉阳造同时开火,子弹精准地射向沙俄队伍中军官和试图架设机枪的位置。虽然没有冰雷白虎那样的恐怖威力,但突如其来的打击和精准的“碎膝”点射,瞬间让沙俄连队失去了有效的组织。
“冲上去!分割他们!”徐锡麟端着枪,第一个跃出雪坡,经历过多次血与火洗礼的新兵们,此刻爆发出远超上次的凶悍,三人一组,如同饿狼扑食,利用雪地和残破地形的掩护,迅猛突进。
工兵铲、刺刀、枪托甚至冻硬的拳头,都成了致命的武器。惨叫声、求饶声、骨头碎裂声混杂在风雪和枪声中。
这是一场小规模但异常残酷的歼灭战,黑龙军新兵们用人数优势和纯粹的血勇,弥补了经验和武器上的不足。沙俄连队在绝望中崩溃,大部分被击毙或打碎膝盖,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投降了,这群赤龙军还会继续攻击。
当最后一名顽抗的沙俄兵被工兵铲劈倒,徐锡麟看着手下虽然气喘吁吁、不少人带伤,但眼神中燃烧着胜利火焰的新兵,他心中的热情之火,烧的愈发的旺盛,“打扫战场,有用的带走,碎膝的给点药让他们自生自灭,十分钟后撤离!二小队,继续寻找周围有价值的目标!”
类似的场景,在广袤的东线冰原上不断上演……
李钟岳的队伍凭借野外生存练就的坚韧,在一条废弃的矿道里伏击了一支押运少量补给的沙俄运输队,用火攻和肉搏全歼了护卫,缴获了宝贵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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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柱利用冰河凿洞的经验,带人潜行至一处沙俄临时营地旁冰封的河道下,用自制的“冰下炸弹”——火雷延时引信,炸开了营地中心的篝火堆,引发巨大混乱,随后趁乱杀入,将惊慌失措的敌人屠戮殆尽。
孙隐的队伍遭遇了一股试图抢劫当地通古斯人村落的沙俄溃兵,他不仅指挥队伍击溃了敌人,更利用通古斯人的指引,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温泉谷地作为临时休整点,并获得了当地人的有限补给和信息支持。
四百支黑龙军小队,如同四百群饥饿而狡猾的冰原狼,在赤龙军“天锁”战略创造的巨大囚笼中肆意猎杀。
他们战术灵活多变,时而集中三五个小队啃掉一块稍硬的骨头,时而化整为零,像瘟疫一样蔓延,袭击哨兵、破坏电报线、焚烧草料、在必经之路布雷。
沙俄东线部队的处境急剧恶化,补给线早已断绝,各部龟缩的据点也并非铁板一块。
寒冷和饥饿是最大的敌人,而黑龙军无处不在的袭击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哗变、逃亡、甚至小规模的投降开始零星出现。
沙俄指挥系统彻底瘫痪,指挥官们困守孤城,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只能绝望地听着营地外风雨中传来的零星枪声和凄厉惨叫,仿佛整个西伯利亚都变成了赤龙军和黑龙军的猎场。
郑海龙听着通讯参谋汇总来自东线各“猎手”小队和西线袭扰支队的战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大帅,宋长官这练兵的方法真是神来之笔。”赵世辰指着地图上东线区域,“这些新兵蛋子虽然战术生疏,但那股子狠劲和求生欲弥补了不足,他们的战果在不断的扩大,很明显成长了许多。鲁斯基在西边被我们拖着,东边又被这些小刀子猛扎,沙皇这五十多万大军,已经被我们架在火上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