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夫瞳孔骤缩,普利策家族刻意隐瞒的犹太血统,竟被这华人女子轻描淡写的戳破。
“您想要什么?”拉尔夫的怀表链缠住颤抖的手指。
“其实应该问的是我,你们想要什么?”弓琳琳给普利策倒了一杯茶,“如果说《旧金山纪事报》是为了炒作噱头,跟风排华,那挑起排华法案的美国劳工联合会领袖塞缪尔·冈珀斯和你们《纽约世界报》这么做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她饶有意味的打量着拉尔夫。
“我们只是如实报道,我们要确保新闻报道的客观性和全面性。”拉尔夫有些坐立不安,似乎不想露怯,他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哈哈,占美国人口0。17%的华人抢了白人的饭碗,那你们族群在美的接近20%从事高级白领,剩余的不是金融家就是医生,你们又抢走了多少美国本土人的财富呢?华人在美国财富占比不足0。1%,而和我们数量差不多的你们,财富占比13%以上,到底是谁剥削的谁?谁又抢了谁的饭碗。”弓琳琳将一沓照片推过桌面,普利策旗下卷烟厂雇佣的童工蜷缩在发霉仓库,主编范·安迪与参议员在妓院密谈的侧影,最致命的一张是《排华法案》投票记录上,普利策资助的议员名字被朱笔圈出十七个。
拉尔夫被弓琳琳的连环攻击打的措手不及,完全想不出反驳的方式,他硬着头皮道:“公众看到的都是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即便事实如此,你们又能如何?”
“我比较好奇的是原因,凡事总要有个因果,难道你们是蒲氏后裔?”弓琳琳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饶有意味的打量着他。
“什么蒲氏?我没有听说过。”拉尔夫有些迷茫的看着弓琳琳,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弓琳琳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那就是为了转移美国人的注意力,方便你们移民敛财?”
拉尔夫面部肌肉略微紧张,眨了几下眼,微微偏头避开弓琳琳的直视,“我们就是美国人。”
“那美籍华裔也是美国人啊~”弓琳琳笑了,笑华人凄惨的历史竟然只是为了当挡箭牌,只是一个幌子。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用中指抹了抹眼角,“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招人喜吗,你们太自私了。其他族群在你们眼中只有利益,价值,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请停止你对犹太人的恶意评价,否则我将会视为向我们开战。”拉尔夫完全丧失了谈判的主动权,一直在被控制着话语节奏,索性威胁道:“我们随时可以鼓动美国人将你们驱逐出境!”
弓琳琳看着气急败坏的拉尔夫,“如果你们的族群都是你这种水平,我倒是放心了。美国又不是只有你们《纽约世界报》,我们可以向《纽约时报》,哦,对了,奥克斯也是犹太人,《旧金山纪事报》可是美国本土家族出版的,我可以投稿给他们来揭穿你们的阴谋!”
“呵呵,你确定要同我们开战?《旧金山纪事报》只会跟风报道点东西,他们根本不配与我们一战。”拉尔夫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弓琳琳,“如果让我们嗅到一丝你……,哼哼,我保证第二天就让你消失在纽约。”说罢不再理会弓琳琳,转身离去。
“为什么不是当天呢?效率这么低的吗?”弓琳琳望着摔门而去的拉尔夫,冷哼了一声,嘴角一撇,“竟然让一个狂战士掌管口舌,他只配拿把斧头嗷嗷叫。”
说话间,身后的暗门打开,迈克尔·德·杨揉着手腕走了出来,“你很聪明,但这不是绑架我来的理由,你将会承受我们家族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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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发火嘛,老先生,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既来之则安之,”弓琳琳笑眯眯的换了一套茶具开始斟茶。
迈克尔·德·杨气呼呼的坐下,直勾勾的看着弓琳琳,“你这小姑娘是要挑起一场战争啊,我凭什么配合你,报道排华我的流量一样会很好,犯不着得罪其他人。”
“您和查尔斯办报纸是为了怕得罪人吗?我们华夏还有一句话,叫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弓琳琳说话的同时,极具观赏的展示着茶艺,“书写故事讲给别人听,这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迈克尔·德·杨竟然被她的三两句话说的气消了大半。
“我准备购买未来一年70%的《旧金山纪事报》广告位,主要宣传华夏美食,不知迈克尔先生认为如何?”弓琳琳递上一份合同,迈克尔闻言拿起来,从口袋掏出眼镜细细的阅读。
“你上面说的千里眼,莫非是清朝齐齐哈尔宣传的那个?”迈克尔收起眼镜,认真的审视起眼前的小姑娘。
“是的,广告费用现金或者未来电视台的股份支付都可以,我们不像那些人,合作共赢才是王道。”弓琳琳留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没有继续逼迫。
当迈克尔·德·杨颤抖着签下广告合同时,钢笔尖在千里眼电视公司字样上洇开墨渍。这位掌控西海岸舆论四十年的报业大亨不会想到,此刻他签署的不仅是版面合约,更是给旧时代的悼亡书。
您还记得这个吗?弓琳琳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相片。照片中,十六岁的迈克尔正蹲在《纪事报》创刊号印刷机旁,脸上还沾着油墨。
查尔斯拍的……迈克尔浑浊的眼球泛起水光,他说报业是照进黑暗的火把。
“需要我做什么!”决定了未来家族的发展方向后,迈克尔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讲故事嘛,这个您比我擅长。我只是一个忠实的观众。”弓琳琳喝着茶,想了想道:“我听说他们认为弥赛亚还没降生,和你们美国新教对圣经的理解不同,华夏太平天国好像搞了一个上帝次子,贵教真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