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陈纯的嘶吼尚在营地内回荡,二十条汉子已随他冲出掩体。正午的烈阳刺得人睁不开眼,马克沁机枪的铜制水冷套泛着死神的光泽。
食我雷公屎啊!陈纯甩出两枚土雷,黑火药裹着碎瓷片在碉楼前炸开。硝烟未散,他已然猱身扑上,后背炸弹甲胄撞得木梯吱呀作响。三楼机枪手刚探出头,就被孙稳一枪打下哨塔。
马克沁突然调转枪口,弹雨扫过冲锋路线。冲在最前的三个会党兄弟瞬间被打成血雾。孙稳趁机带人从侧翼突进,砍刀劈断机枪冷却水管,滚烫的蒸汽喷得清兵捂脸惨叫。
夺枪!邓子瑜的毛瑟枪击碎窗棂,子弹精准穿过机枪副射手眼眶。陈纯浑身是血扑到机枪位上,倒转滚烫的枪管砸碎最后一个旗兵的脑壳。
失去压制的起义军如潮水漫过前院,却迎面撞上巡防营的排枪齐射。
竹丛间顿时血花四溅。十七岁的惠州仔阿炳捂着肚子往前爬,肠子拖出三尺长还在嘶喊驱除鞑虏。三个清军刺刀同时捅进他后背时,这个疍家少年竟反手抱住最近那个兵勇,咬断了他的喉管。
陈纯引爆最后一枚炸弹,火光中飞出的半截手掌还紧握着砍刀。混战中邓子瑜的右耳被流弹削去半边,他浑然不觉地踩着尸体堆成的台阶,一枪崩开军械库铁锁。
当青天白日旗终于插上了望塔时,湖面漂满的尸体让七女湖变成了胭脂潭。
【此战阵亡六十七人,斩清军一百三十八。陈纯找到时只剩半具焦尸,怀里还死死箍着个戴蓝翎帽的清军把总。】
孙稳迈步踏入营区,枪管依旧冒着缕缕青烟。他冷酷地喝令:“放下武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清兵们面面相觑,几个胆大的试图拔刀反抗,却被起义军的枪口逼退。角落里的一个年轻清兵双腿发软,颤抖着抛下武器,双膝跪地哀求:“饶命啊!我家中尚有老母需要赡养。。。“
孙稳冷峻地环顾四周,挥手示意:“将所有枪械收集起来,粮饷分发给百姓!“
巡防营的仓库大门敞开,堆积如山的米粮、银钱被起义军一袋袋搬运出来。邓子瑜站在营门前,慷慨激昂地宣读檄文:“满清暴政,欺压汉人!今日我革命军揭竿而起,誓要推翻清廷,重振中华!凡我同胞,皆可加入义举,共谋复兴!“
潮湿的霉味混着火药气息直冲鼻腔,严德明赤脚贴在桐油桶后,脚趾缝还沾着七女湖畔的湿泥。他盯着三步外那箱敞口的黑头子弹,咽了口唾沫——刚才的巡防营战斗中,他亲眼见孙稳用这种子弹击中碉楼三层上的士兵。
竹筒贴着青砖地面缓缓推进。这是他从渔户家顺来的鳗鱼筒,筒口缠着发丝细的麻线。当第十颗子弹滑入竹筒时,仓库外照来的光,将他的影子钉在碑刻上。
细路哥玩什么枪?孙稳的旱烟杆精准敲在他麻筋上。严德明僵着脖子回头,看见对方腰间牛皮弹匣正幽幽发亮。少年突然甩出鳗鱼筒,子弹叮叮当当滚落,其中两颗竟是用黄泥捏的假货。
打黄雀!他梗着脖子指向窗外,起义军的蓝天白日旗正在炙烤下翻卷,这些雀儿啄瞎了陈叔的眼!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裤缝——那里缝着被清军枭首的父亲生辰八字。
孙稳蹲下身,端详着这个少年,肋间是税吏的鞭痕,掌心是拉纤的茧子,唯独虎口光洁——还没开过枪的手。他忽然扯开弹药箱夹层,拽出把菲律宾造的微型手枪:黄雀在天上,得用这个。
严德明还没摸到枪柄,就被孙稳用枪管挑起下巴:先背《射击十要》。少年脱口而出:一察风向,二稳呼吸,三。。。声音陡然发颤,因为枪口正缓缓移向他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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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是什么?孙稳扣住扳机。
四忌手抖!严德明突然抓住枪管按在自己眉心,就像你现在这样!
扳机扣响的瞬间,空膛声在仓库炸开。孙稳大笑甩过真枪:明日跟着林旺学拆枪,先从打家雀练起。
(五年后,严德明率部攻克惠州,进城第一件事便是在旧仓库遗址立碑)
惠州的百姓听说起义军要分粮纷纷前来,他们围在营地周围犹疑不定,只是远远观望。然而,当林旺率先闯入营内,将一袋米递给一位老农时,人群的情绪瞬间被点燃。衣衫褴褛的农民纷纷冲进仓库,争夺属于他们的粮食。有人激动得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也有人振臂高呼:“革命军万岁!“
起义的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迅速扩散。入暮后,孙稳率领部队突袭七女湖税关,早已得知风声的税吏早已逃之夭夭。
七女湖畔,篝火熊熊燃烧。邓子瑜望着火光映照下的一张张面孔——有会党的老江湖,有刚放下锄头的农民,甚至还有几个倒戈的清兵。
“明日,清军必会反扑。”他沉声道,“但我们不能退。黄冈的兄弟们在打,钦廉的兄弟们在打,全国都在等这一把火!”
孙稳咧嘴一笑,举起酒碗:“怕个卵!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照样干革命!”众人哄然大笑,碗盏相碰,酒水溅入火堆,燃起一簇耀眼的焰光。
远处,惠州城的方向,隐约传来沉闷的钟声——那是清廷的警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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