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清兵挠挠头,转向同伴:“这小日子友人……大半夜的,是在排练新戏?”他仔细看了看车牌,“哟,这不是徐总督特批的那辆车吗?”
“大人明鉴!”另一个清兵憋着笑,“听说他们要参加什么万国戏剧大会,这是在排练《三傻大闹汽车城》呢!”
纪沧海在不远处的客栈二楼,放下望远镜,满意地点点头。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孟这“热情好客套餐”,效果不错。”他抿了口茶,“就是音响调得有点大声。”
张成山数着从三人身上顺来的钱包,瘪着嘴摇头:“可惜了,他们没带够钱付“参观费”。”他随手将三个钱包丢进旁边的有害垃圾回收箱,“不过收获不小,够咱们修保险杠的了。”
楼下,音乐声渐歇。井上终于被解救下来,双臂红肿得像两根腊肠,脸上还带着雨刮器画出的红胡子。他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喃喃道:“我要回家。。。这地方太可怕了。。。”
而田中从后备箱爬出来时,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喷嚏打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至于山本?他还在驾驶室里抽抽搭搭地抹眼泪——不是委屈的,是被辣椒粉呛的。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快亮了。
1907年6月10日,德胜门外。
晨曦刚破晓,赛道两侧已经是人山人海,本土车辆参赛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众人都围在场地外对车辆进行着品头论足。小贩推着独轮车叫卖“汽车糕”——用模子压成小车形状的绿豆糕;报童挥舞着新鲜出炉的《申报》,头版赫然印着参赛车队的木刻风格版画。各国记者的镁光灯此起彼伏,刺鼻的硝烟味混着早点摊的油炸香,连城楼上的八旗兵都忍不住探头张望,镶铁片的靴底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三十七辆赛车在晨光中列阵,发动机的轰鸣震得地面微微颤动。意大利Itala车队率先驶入发车区——流线型的银色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活像条出鞘的佩剑。驾驶员博盖塞亲王戴着飞行护目镜,羊皮手套轻抚方向盘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弹钢琴。副驾驶巴津尼正往地图上标记路线,这位意大利陆军上尉的络腮胡每根都修剪得一丝不苟,连袖口的金纽扣都擦得能照见人影。
“快看!那是荷兰人的车!”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惊呼。Spyker车队墨绿色的车身镶着金边,活像只精致的怀表。车手高达尔叼着半根雪茄,正用游标卡尺测量轮胎花纹深度。机械师杜洛克跪在后备箱前,里面塞满的备用零件摆放得像外科手术器械般整齐——连每颗螺丝都按尺寸排列在丝绒衬里的格子里。
法国DeDion1车队的明黄色赛车引来阵阵欢呼。车手科米尔是个满脸雀斑的小个子,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用法语大喊:“美丽的东方玫瑰!赛后我教你跳华尔兹!”他扔出的玫瑰花砸中了小日子记者的相机镜头。机械师莱昂则紧张地擦拭着引擎,镀铬的零件倒映出他抽搐的眼角——昨晚试车时爆缸的阴影还未散去。
当东北“白虎·威猛”咆哮着驶入赛道时,整个德胜门瞬间安静了三秒——
这辆钢铁巨兽通体漆黑如墨,车顶的广信银行三角旗猎猎作响,旗面金线绣的貔貅在晨光中张牙舞爪。两侧车门用满汉双文漆着“四象制造”四个大字,每道笔画都苍劲有力,笔透铁皮。前脸的虎头徽标双眼竟是两颗会转动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晕。
卖膏药的小贩挤到意大利车队前:“这位洋大人,买帖虎骨膏吧!贴在车上,保管比那铁王八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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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盖塞亲王愣神间,副驾驶已把膏药贴在了油箱上,
“这根本就不是车!”小日子车队领队佐藤一郎冲到裁判席前,木屐在泥地上踩出凌乱的脚印。他指着“白虎”修复后足有手臂粗的防撞梁怒吼:“这是对汽车的侮辱!这丑陋的铁疙瘩!该取消资格!”唾沫星子溅到了杜邦的裁判手册上。
法国裁判长慢条斯理地掏出镀金怀表,表盖上刻着巴黎圣母院的浮雕:“根据章程第3章第7条,”他用表链轻敲规则书,“只要是有轮子、自带动力的都能参赛。”说着他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看下法国的MototriContal三轮摩托车队。
杜邦目光扫过“白虎”插着钉子的轮胎,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何况……我很期待看它碾压西伯利亚泥沼。”
上午八时整,发令枪的硝烟还未散尽,“白虎”已在柴油黑烟中猛然窜出。纪沧海把油门踩到底的瞬间,改装过的V6引擎发出龙吟般的咆哮,震得路边茶摊的青花盖碗集体跳起踢踏舞。张成山在后座笑得前仰后合:“队长,这次可别再自动驾驶了……”话音未落,赛车已碾过排水沟,三人齐刷刷撞上车顶。
孙晓死死抓着车门把手,指节发白:“孟哥是不是把避震换成千斤顶了?!……”后半句话被迎面而来的狂风撕碎。“白虎”带起的旋风掀飞了法国队的补给帐篷,帐篷内工作人员刚泡好的咖啡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正好浇在佐藤一郎的秃顶上,褐色的液体顺着他扭曲的面容滴落在和服前襟。
居庸关的古老城墙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残阳给箭楼镀了层金边,归巢的乌鸦掠过女墙,惊起三百年前戍卒未散的魂灵。而钢铁猛兽的轰鸣,正将古老城墙震得簌簌落灰。。。纪沧海猛打方向盘,车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右侧两个轮子完全离地——透过车窗能看见下方百米深的悬崖。孙晓的笔记本从车窗飞出去,纸页在空中如白蝶纷飞。
“我的路书!”孙晓惨叫。
“要什么路书!”张成山从座椅下抽出自制燃烧瓶,“条条大路通巴黎!”
在他们身后,意大利车队正优雅地领衔第二车队;荷兰车手在车上对着路线图抓耳挠腮;而小日子车队的三辆赛车,正为抢道撞成一团。佐藤的怒骂声飘过来:“八嘎!那是我的散热器!”
“白虎”排气管喷出的黑烟在长城上空聚成虎形云团,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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