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作屏的算盘珠子一抖:“要是秋收不够数。。。”
“所以每张票只抵八成果子!”朱云飞把炭块丢进水里呲呲响,“就算遭灾减产,咱们早收了定金!”
“沙俄人的中东铁路有六节冷藏车厢。”朱云飞用火钳画出铁道图,“打通哈尔滨铁路交涉局的关系,每月匀出两节冷藏车,运豆时混装俄国军需避税。”他突然往炭盆泼勺油,火苗轰地窜起,“码头上豆子堆成山,欧洲商船急着要货,价格不得翻着跟头涨?”
达桂的刀鞘压住铁道图:“毛子肯借车皮?”
“这个不是难点!”朱云飞一顿,又道:“我西边的家族传来消息,今年的沙俄不太平,海参崴很容易打点。”
朱云飞画风一转,冲着众位大人一笑:“我们还可以派人在上海租界放风,说小日子三井商社要囤百万石豆。”他啪地捏碎豆壳,“等各地粮商疯抢时。。。”又摸出张仿制的小日子订单晃了晃,“咱们分批放货,每涨一成价就抛十万石!”
徐世昌摆弄了一下扳指:“东洋人岂会配合?”
“三井的吉田掌柜上月刚纳了第五房小妾。”朱云飞笑着展开礼单,“送他些上好的关东烟,够换张盖章的空白订单了!”
“这和官贴有什么关系。。。”庞作屏的把算盘放到桌子上,也开始认真端详起朱云飞:“难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朱云飞用象牙柄点了点‘官贴’二字“我准备在合适的时间用豆票回收市面上的官贴,并发行新的票据,保持合理的发放规模,重新构建广信银行的信誉。”
达桂正了正刀鞘,重新端坐好:“到时候再超发一部分?还不如直接拿豆票。”
“诸位大人。”朱云飞用象牙柄挑开地图,露出张画满红绿箭头的洋文图纸,像极了道士画的驱鬼符。
诸位且看,这是美利坚今年三月至今的股票走势。他在断崖式下跌的曲线上敲了敲,好比咱们的粮价,昨天还值三钱的黍米,今早跌得只剩糠钱!
庞作屏的鼻烟壶停在半空:这与咱们何干?
大有干系!朱云飞突然抖出叠照片,上面是纽约街头挤兑的人群,这些洋人银行正在吐血甩卖资产——他抽出三张泛黄的契约照片:
【科罗拉多金矿股契】原先十两银子的股票,现价不到三钱!
【匹兹堡钢铁厂债票】借据面值百万两,六折就能吃进!
【芝加哥粮仓抵押书】存着八十万石小麦的仓单,只要首付两成!
达桂的刀鞘压住金矿股契:老子带兵抢矿还得死人,你这空手套白狼?
正是此理!朱云飞突然展开大清户部银行的空白票券,我准备以广信银行为抵押,咱们分三批借黄金,首批30万两通过旧金山华侨商会代持,买断科罗拉多三个金矿勘探权,雇华工开采,炼成金条运回国内还贷,富裕的继续投入!第二批70万两:放印子钱给美国银行,月息三分——他们现在急红眼了,五分都肯借!
朱云飞看着已经瞪红眼的众人,顿了下道:“尾批100万两,等股价跌到底时抄底,转手卖给摩根、洛克菲勒那些大财阀!
徐世昌的翡翠扳指刮过钢铁厂债票:若洋人赖账。。。
所以专挑有实物的下手!朱云飞亮出伯利恒钢铁公司的照片,高炉正冒着黑烟,这厂子欠债百万两,可库存的生铁就值一百五十万!咱们以债主身份接管,转手把铁卖给小日子——三井商社开价每吨多给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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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作屏的算盘突然摔出个数字:三批倒腾下来,能赚多少?
朱云飞抓把豆子当算筹,边说边计算:”首年30万两,矿场产金五万两,倒卖生铁赚十万,放贷利钱十五万——净赚三十万!次年70万两:本息滚到百万,抄底铁路股票转手赚五成——净利五十万!第三年的100万两,金价回升时抛售——净收七十万!
统共一百五十万两!他劈手夺过庞作屏的算盘,珠子竟自行排成壹佰伍拾万字样。
徐世昌突然咳嗽着坐回了椅子上:若美利坚市面缓过来。。。
所以咱们分三批汇款!朱云飞拿出三个准备好的货箱模型:“头箱装船经马六甲,遇劫便沉,保了险赔双倍!第二箱走中东铁路到满洲里,换俄国邮政马车经恰克图运金,出事让他们赔!第三箱存汇丰银行:就算全赔光,吃利息也够本!
达桂看着算盘上的数字,他的络腮胡子翘得几乎要飞起来,活像只炸毛的猫:“妈巴子的?!老子打了半辈子仗,抢的银子还没这零头多!可这钱?”
“自然是……”朱云飞的折扇“啪”地合拢,扇尖轻点自己胸口,“小人只要这个数。”他在桌上画了个圈,又迅速抹去,“余下的。。。想必诸位大人比小人更懂如何分润。”
庞作屏探身看了看圈,摸了摸胡子:“朱同知,你这圈画的……说说看,你心里的数是多少?”
朱云飞微微一笑,拱手道:“诸位大人见谅,小人只是个跑腿的,能替诸位大人管好广信就是小人的荣幸了,不敢奢望太多。小人以为,这次计划的设计,离不开诸位大人的支持和智慧。小人只要三成收益扩大广信的发展,余下的就请诸位大人定夺。”
达桂拍着桌子,大声道:“三成?那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