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在具体哪个位置?”
唐紫烟立马追问,往前又迈了一步,
“他身边有没有其他人?身上或者脚边,带没带什么东西?”
后生被她这副紧追不放的架势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肩膀,差点撞着身后抱孩子的妇人。
他挠了挠后脑勺,眉头皱着仔细回想了片刻,才不确定地说:
“就是靠近废弃老渡口的那片,那边河边上有个破草棚子,”
“听我爹说,是以前摆渡人歇脚的地方,现在棚顶都塌了一半,都快成废墟了。”
“没看到其他人,就他一个。”
“不过……不过他脚边好像放着个黑布包,看着沉甸甸的,蹲那儿的时候,手还时不时摸两下包,不知道装了啥。”
唐紫烟还想再问“黑布包多大”“杨猛穿的什么衣裳”,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刻意的、响亮的咳嗽。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拄着枣木拐杖,慢慢挪到后生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又借着帮他理了理歪掉的领口的动作,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娃儿,你年纪小,嘴上没个把门的,懂什么?”
“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连累家里人。”
这话说得轻,却被站在近处的苏慕昭听得清清楚楚——
她自幼修习听声辨位的功夫,哪怕是这般耳语,也逃不过她的耳朵。
后生愣了一下,脸色“唰”地就白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吓人的事。
他猛地闭了嘴,头垂得快埋进胸口,攥着衣角往后退了两步,趁着人群的缝隙,飞快地钻回了后面,任凭唐紫烟再怎么用眼神寻他,也死活不肯再冒头。
这一幕落在唐紫烟和苏慕昭眼里,更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唐紫烟的脸色沉了沉,捏了捏拳,又深吸了几口气,提高了声音,确保每个乡亲都能听清:
“各位乡亲,我知道大家心里有顾虑,怕惹麻烦、怕被报复。”
“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这事关乎你们每个人的性命,关乎你们家里的老人、娃儿,容不得半分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