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水边草木被碰动的窸窣声,从河岸柳荫深处,不急不缓地传了过来。
原本还在低声议论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沈千山握紧了剑柄,圆慧大师也皱起眉头,做好了防备的姿态。
只见昏暗的暮色下,两个身影正一前一后,从河湾的拐角处缓缓走出。
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穿着粗布短褂,正是方才跳河的“杨猛”,
只是此刻他双手被一根黑色绳索绑着,脸上满是惊慌;
而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形挺拔的“人”,穿着黑色劲装,步伐沉稳,走路的姿势倒是挺自然的,不过若是仔细看去的话,能发现他每一步卖出的角度以及长度都一模一样,显然并不是正常人的走路方式。
“那是……”
有人指着“杨猛”,声音都在发抖,
“他……他真的没死?”
苏慕昭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知道,这场对峙,她赢了。
两个身形挺拔的木偶,一左一右押着被黑色绳索捆住的冒名者,缓步走向河畔。
那冒名者穿着半旧的粗布短褂,布料上还沾着些许河泥,衣摆湿漉漉地贴在腿上,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刚抬眼瞥见岸边围满了神色复杂的乡亲,有愤怒、有疑惑、有好奇,便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低下头,将脸埋在额前凌乱的发丝阴影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人群中,几个心软的老妇人裹紧了身上的蓝布头巾,看着他这副瘦弱凄惨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常年在渡口扛货的老渔民张老汉,也皱着眉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忍:
“这孩子看着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哪有什么力气哦……”
细碎的议论声一段段飘进苏慕昭耳中,她站在人群前方,一身青衫被河畔的风轻轻吹动,指尖未动,只是对着木偶无声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它们继续向前。
她没有打断这悄然蔓延的气氛,只是将乡亲们的神色一一收进眼底,心中自有盘算。
待木偶将冒名者押至人群中央的空地上,苏慕昭才上前一步。
她抬手,再次激活了留影石。
“诸位乡亲,”
苏慕昭声音清亮,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