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念又好笑,她的睡相原来自小就那样,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才圈着她安心入眠。……过不了几天,宫里怕又有得热闹了。
风雨中大船不时摇晃,却丝毫不影响交颈而眠的一双璧人,而这满室温馨之时,璟王府围护主船的四只船上却正是另一翻腥风血雨。陈奇立在船头死死抓着栏杆,看着儿子在对面船上与人拼杀。
雷声雨声掩盖了许多人的惨叫,浓郁的血腥味在雨中飘荡着,不会又被打散无踪无影。陈奇看着必胜的局面却心中发凉。
岸上是出了什么篓子,为什么还会有匪寇潜入了河中趁着此时冲了上来,如若不是他们一路警觉,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不……他脸色惨白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已经是酿成大祸了。
那些船只上可都是璟王的人,今夜动静瞒不了他,便是形势威胁不了璟王可存不住人心生他想。
凌家人也全都在这船上!
沿岸都是他们锦衣卫的人,却被人钻了空子摸到身边来,任谁怕都会想到有意为之四字,璟王那又不好交待了。更怕也寒了凌家人的心!
陈奇浑身冰凉,不知要如何向皇帝禀此事,而他们父子送完璟王一行后还能再安然回到京城吗?皇帝怕是容忍不了他们这一批办事不力之人……
风浪涛涛,陈奇一颗心在风雨中仿佛沉入河底深处。
雷雨下一整夜,在天亮前终于云开雾散,太阳光暖暖投在河面上。
挽夏再睁眼时帐内已透入晨光,她伸手一摸,枕边人已经不见了。
她才翻坐起身,顾妈妈笑吟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帐幔也跟着被撩开。
“小姐昨夜可还睡得安稳?”顾妈妈边将帐幔勾好,又弯腰给她取了鞋。“桃香这会跪在外边说要给小姐请罪。”
挽夏想起打发她离开的事,不由笑了笑,真真是个实心眼的,这还巴巴请什么罪。
“快让她起来吧,又不能怪她,是我让她下去的。”
顾妈妈虽笑着应是,却也有不赞同:“小姐以后莫要再这样,您体贴奴婢们,奴婢心存感激,可万一晚间您一个人要有个什么……”她说着忙打住,伸手打自己嘴两下。“呸呸呸,总之小姐切莫不留人了,夫人知道后也只会怪我们不尽心的。”
挽夏只能点头,顾妈妈给她披上衣裳才转身出了去,外边便响起桃香怯怯和顾妈妈赔礼保证的说话声。
梳洗过后,挽夏一出房门发现守在外边的亲卫又增加了一队人,沈沧钰房间传出轻微的说话声。她朝紧闭的槅扇看了几眼,抬步往前边去,亲卫们齐齐让路,随后有两人又跟在她身后。
她顿住脚步,回头奇怪看他们一眼,“这是做什么?”
“昨夜有寇匪袭击,王爷命属下紧跟着郡主,怕船上还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