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到家随手开灯,余光就瞥见地上躺着一个“大”字的人形,夏建军躺在地上睡着了,四仰八叉的。
她叫了他一声,没人应。
夏灼也不再管,爱睡地板就睡地板吧。
关于“考上大学就赶紧离开”的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愈演愈烈。
这一刻,她甚至不奢求一定得是重点大学,只觉得离这个家越远越好,不要回来。
她脚下绕开夏建军回了房间,关上门后一切恢复寂静,什么也听不到。
她房间有一面落地窗,是当年装修时候何慧珍一定要留的,说视野好,稍微布置一下肯定漂亮。
现在窗户还在,人已经走了。
夏灼没有开灯,安静在落地窗前坐下,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老妈的号码,看着屏幕上被夏建军碰掉在地上磕出的裂痕走神,想拨,又不敢。
何慧珍已经有了新的家庭,那个男人很爱她,不会像夏建军一样喝酒打牌靠着收租过活,也不会在喝完酒后发疯似的跟家里人耍混斗狠。
她犹豫几次,考虑到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心想还是算了。
夏灼蜷着腿,目光正对着对面十二层的窗户,可能里面人刚回来,这才慢悠悠的亮起灯。
对面窗帘遮着,她什么也看不到,也可能是她太无聊了,忽然神经质的想熬个大夜,看看对面那人到底几点钟关灯。
怎么总能睡得比她晚。
她看着,甚至拿出口袋里那枚棒棒糖拆了咬在嘴里,甜甜的草莓味在口中化开。
很甜。
陆风禾坐在电脑前修图,一边修一边不知道第几次看向旁边的窗户。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下摆优雅又厚重地垂在地毯上。
他不喜欢见光,白天也拉着窗帘,下午暗了就开灯,基本没考虑过把窗帘拉开。
按道理遮成这样外面压根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今晚老觉得,那儿好像有人在看他。
有点儿瘆得慌。
因为这两天他和家里关系不冷不热,陈朝阳在他和宋女士之间的低气压下大气都不敢喘,陆风禾也不想为难他,让他回去了。
现在一个人坐这儿修图,图没修出来,脑子里已经全是“床下有人窗外有人屋顶有人”哪哪都是人的灵异故事。
身为新世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不信那些怪力乱神。
陆风禾习惯性去摸口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摸到。
他想了会儿才记起来,口袋里的糖,给那团白棉花了。
接着,就好似整齐的代码忽然不受控制似的,他脑子又出现雨巷里,那个姑娘走着走着,肩膀在抖。
以及隔着拐角红砖墙。
她在偷偷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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