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道:好。
这样说着,二人便跨上马匹,离开了那客栈的门口。
待他们离开之后,梅四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望着阿棠和宇文的背影,站在那里,不禁感慨万千。她早在与天怜谈话时,便知阿棠躲藏起来偷听。女子的感觉都是敏锐,现在她又躲起来偷听阿棠和宇文的谈话,才知道,事实果然如她所料想的一样,阿棠对天怜是一片痴心的。
这么想着,梅四心里一半欢喜,一半忧愁。欢喜的是,天怜不是孤独一个,有人真切喜欢着他,为他着想,为他付出。忧愁的是,阿棠如今已走了,天怜又剩下孤单一个。
除了欢喜和忧愁,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有些酸涩,似乎是自己的一件珍宝,被别人给抢夺了去似的,即便不会造成什么生死遗憾,但总归不是滋味。她站在那里,久久都是神色恍惚,觉得夜是深了,才回到房中去。
因为担心彼此安全,梅四与宁子善近日住客栈都是在同一房间,能互相照顾。而宁子善都是彬彬有礼,,虽与她有夫妻身份,但却从不越矩,令她很是感动。
此时,他想必是睡着了,梅四望见,他又躺在凳子上,呼吸均匀而平静,床是空的,为她留着。
梅四心里有些惭愧,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这个男人,他是多么善良痴情,他背叛父亲,远离荣华富贵,跟着她到处奔走,即使受苦也毫无怨言,而她心里,却总是不能给他留个位置,也一直不能忘记天怜。
这么想着,她便站在了他身边。客栈外灯笼的余光从窗子的缝隙里照进来,照到他的脸庞上,宁子善,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有清澈的眉眼和英俊的轮廓,他是透彻清白的,与他父亲丝毫不同,与那些肮脏的阴谋也不同,她在此刻,忽然感觉这男人的珍贵来,心里也算是得到一种很大的安慰似的,洋溢着些许温暖。
她看他的脸,虽然是疲惫的神色,但却睡的很沉。她伸出手,突然很想触触他的脸。她心里觉得有些羞涩,但斟酌了许久,还是将手放在他的脸上。
只是轻触到他的脸,手却被他一下子抓住,而且他立刻坐了起来。梅四一惊,问道:怎么,你,你没睡着?
他坐起来,还是没放开她的手,他道:已是睡着了,你回来,我便又醒了。
梅四道:哦。
她说着,便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宁子善不放开,梅四感到有些羞赧。宁子善宽慰她,道:你别生气,也别担心,我没别的想法,我就是想这样握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坐一会儿。
梅四点点头,安下心来,也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他就那么一直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暖,使她觉得很心安。
梅四看了看窗外,道:已快天亮了。
宁子善道:恩,新一天又要开始了。
梅四转头望他的脸,看他是一脸平静,便问:我出去那么久,你怎么不问我去了何处?
宁子善道:你已回来了,作何还要问呢?
梅四惊讶于他的平静,问道:难道,你知道我去了哪里?
宁子善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去见了大哥。
梅四问道:那你……你——
宁子善道:我早已是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他,后来我想想,在我们大婚之前,我早就该瞧出端倪的。只是,我未料想到,要是早知道——
梅四心紧到嗓子眼儿,问道:要是早料到,你会如何?
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怕他说出和天怜当初一样的话,天怜那时一点也不争取,只说让她去嫁子善,那感觉令她非常沮丧。但此时,这坐在她身边这看似平静的男子宁子善,他却坚定地说道:即使是早料到,我,我也还是不会放弃你,我与大哥的情谊是一回事,但我中意你,又是另一回事。
这话,不知为何,梅四听着,心里多少是安慰,眼泪有些想落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宁子善又道:若是我伤了你的感情,我跟你道歉,但是……但是,似玉,我是真心的,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证明这件事情,即使是我来晚了,我也要争取一回,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对你的情意。
梅四打断他的话,说道:不,你,你不需要证明……我已明白了,你从没有来晚,你不是记得么,我们在三年前就遇到了,你是第一个到来的人。
她这话说完,宁子善心里已是感慨万千,堂堂七尺男儿,竟为着这句话落下泪来,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