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宓疯了一般的刨雪,手套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几乎是竭尽全力才将温漪书硬生生的拉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痛的像是快要断掉了。
因为用力,连咬破了口腔都不知道,此刻嘴里满是血腥味。
她将温漪书翻了过来,元漫拖着她的双腿膝行到了温漪书的面前。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更是冻的发紫,双眼紧闭看起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呼吸。
“温漪书,醒醒!”她的双手覆盖在了温漪书的脸上,那双总是从容镇定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从未见过的暗潮。
元漫苍白着脸,如果她不留温漪书说这么多话,温漪书是不是已经走了,根本就不会摔倒。
她陷入了自责之中,嘴唇颤抖的看着被柏宓抱在怀里的人:“她需要……”
“我知道她需要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元漫的话。
她小心地拂去温漪书发间的雪粒,动作轻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温漪书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柏宓近在咫尺的脸,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竟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裂痕,她抱着自己的双手几乎要将她融进血肉之中。
“你……”嘶哑的声音刚出口,就被一阵咳嗽打断。
见她没事,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柏宓吞下口中的血腥味,她真的差一点就要开始人工呼吸了。
三人的身上不一会就覆了一层薄雪,元漫艰难的拿回自己的拐杖:“先进去避一避吧,等她好一点再走好吗?”
两人都没有什么力气,温漪书感觉自己耳鸣的厉害,完全听不见元漫在说什么。
柏宓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走进了元漫的房子。
她这才恢复了一些知觉,感觉全身哪里都痛,躺在沙发上休息。
元漫适时递来热水,却被柏宓半路截下,她先是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才小心地递到温漪书的唇边。
她冻的厉害,只感觉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柏宓的声音像是远方传来神音,只能听见一部分。
她几乎是贴在了温漪书的身边,将她靠在沙发的边沿,捧着热水,小心翼翼的等着她长嘴。
温漪书看到了她原本白皙的手指冻的通红,有种病态的美感,她下意识连带握住了她的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抽离了。
“慢点。”她依旧听不清柏宓的话,捧着热水,浅浅的抿了一口,顺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摆了摆手。
柏宓目光凝重的查看她的耳朵,又说了几句话,见温漪书还是什么反应,两人才知道,温漪书现在有些听不见。
但这应该只是暂时的失聪,温漪书比了个ok,表示自己并没有其他的不舒服,柏宓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
元漫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举着毯子站在了温漪书的身边,神情恳切的问道:“要不要帮忙?”
柏宓站起身,挡在了两人之间,她接过薄毯的动作彬彬有礼,眼神却冷得吓人。
“不劳你费心了。”
“我想问问,她是怎么摔进雪里的。”
风雪仍在窗外咆哮,但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温漪书看着柏宓紧绷的侧脸,感觉脸夹莫名的发烫。
如果此刻她能听清,应该会诧异于柏宓冰冷到极致的语气。
元漫抿唇,她头发上的雪粒有些融化,冷的她头皮发麻,但又很快屋内的炭盆烘干了。
“她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我也不想的,但这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她站在门口跟我说话的,对不起,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绝对不会害她的。”
柏宓将她的外套脱下,又将毛毯改在温漪书的身上。
元漫抿紧了嘴唇,她寒冰一般的脸,比温漪书更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