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舟已经彻底从醉酒和混乱中恢复过来,脸埋在她的颈间,闷声道:我说,想你。
梁冰轻轻抚摸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背上那道疤痕,你原谅我了吗?
也放过自己了吗?
燕雪舟一副占了理的样子,幼稚地轻哼了声,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不为例。
新年第一天,甲方公司放假了,吴主任他们昨天喝多了,难得没一大早在群里汇报,催行程。
梁冰代燕雪舟以天气不好为由谢绝了对方提出的陪同出游的提议,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她则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花洒微热的水流倾注而下,又让她回想起昨夜那让人兴奋的灼热感来。
梁冰吹干头发出来时,燕雪舟已经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旁边的平板电脑屏幕也亮着,是英文文献。
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光看颜色就知道泡得很浓,大概是为了提神。
鼠标旁边是梁冰昨晚给他买的药,一板胶囊又少了两颗。
用咖啡吃药,无异于饮鸩止渴。
梁冰走到近前说,我饿了。
你去吃饭吧。燕雪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外面还在下雪,就在酒店餐厅吃吧,想吃什么随便点,挂我房费上。
梁冰不肯走,站在他身旁问,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做。燕雪舟看了眼时间,北江研究所那边有个师弟让我帮他看论文,我一直抽不出时间,拖到今天。
可以吃完饭回来再做。梁冰十分中肯地向他提建议,今天放假,晚上不用应酬,也能给他看论文。
燕雪舟抬起眼,凝了她好一会儿,我晚上有安排了,梁助理不知道吗?
梁冰脸上一热,装傻,私事不属于助理的职责范围内。
她转身朝门边走,我要去吃饭了,你爱吃不吃。
燕雪舟跟上来,扬声叫她,等等我。
酒店餐厅主打粤菜,梁冰翻完菜单,点了一荤一素和一个砂锅粥煲。
热气腾腾的白烟蒸腾起来,模糊了对面燕雪舟周身冷淡疏离之气。
米熬得软糯香甜,入口即化,他难得有了点胃口,用勺子细嚼慢咽地吃下她递过来的一小碗粥。
傍晚,雪停了。
晚饭后,吴主任在项目群里发了个对方修改过后的合同,标注出具体条款,让燕雪舟做最终确认。
他是从国企跳槽来的,平时最喜欢做的就是在细枝末节上下功夫,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做出惊雷声动的效果。
燕雪舟看完以后,提了两条意见,吴主任的效率高,很快就沟通各方返回一版新的,艾特燕雪舟,妥否,请批示。
却一直没再等到回复。
没多久,吴主任的电话拨了过来。
节奏被打乱,梁冰有些手足无措地拽着被子,推了下燕雪舟,你先接
他的手稍稍用力,压在她柔软温热的后脑勺,不管他。
可惜没过五分钟,铃声又响了起来,燕雪舟烦不胜烦,终于拿起手机来接通,扔了句,明天再说!
他的电话没再响,但是很快梁冰的电话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吴主任。
找不到领导找秘书,一看就知道他走的是曲线救国的路线。
梁冰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接。
兴致被败坏了个干净彻底,燕雪舟没有放开对梁冰的压制,只用眼神示意她可以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