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他第一次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看见他展开巨大的羽翼,在阳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每一个振翅都充满了力量与喜悦。
他回头看她,眼睛里亮得像是盛满了整个星空。
那一刻,他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可她却告诉他:“你不用刻意讨我开心。能看到你真正开心的样子,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云衡,先学会为你自己而活。”
他似懂非懂。
后来,他偶然接触到了音乐。
她记得他第一次将自己谱写的歌曲唱给她听时,那清越空灵的嗓音,如同山涧清泉,流淌在寂静的夜空下。
歌词里写的是她,却没有任何谄媚与浮夸,只有真挚的仰望与深沉的情感——
“天下契约烙成茧,缚住神明向人间……”
他唱完,看着她,眼神清澈而专注,带着一丝忐忑:“是我的心里话。我觉得,你就是降临人间的神明。”
他那样崇拜她,是五个人里,最崇拜的。
所以如今,他憎恨得最激烈。
回忆的潮水缓缓退去,顶楼的现实重新清晰。
妄沉的这个吻,也从最初的疯狂掠夺,渐渐变得温柔而绵长,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和深入骨髓的眷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回应,虽然轻微,却真实存在。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她近在咫尺的、同样睁开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没有厌恶,没有恨意,只有一片清澈的、带着些许迷离的柔光,仿佛也沉浸在了刚才那场跨越三百年的回忆里。
妄沉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又像是被温暖的春水彻底淹没。
他慢慢离开了她的唇,额头却依旧与她相抵,呼吸交融,声音沙哑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冀:
“手术……需要准备什么?”
棠西歪头,从妄沉身侧看向后面已然目瞪口呆的祝江,带着淡淡的询问。
祝江一惊,连忙答道:“不需要准备什么。你到时候配合我就行。”
“好。”妄沉弯腰,直接将棠西抱起。
他煽动着巨大的翅膀,渐渐起飞:“现在就去。我先走一步。”
说完,妄沉从顶楼飞了下去。
他高兴得极速俯冲而下,而后又突然往上快速飞起,在空中画了几个圆圈。
棠西不耐烦的吼道:“放开我。”
“不放。”
“你直接把我扔下去。”
“不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