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纳托利耶维奇注意到卡列宁的眼神,他再一次关切道:“您怎么了?阁下。”
他说完之后,看到卡列宁嘴唇抿了一下。
“没什么。”卡列宁看了一眼对方后说道,神情自然,只是略显苍白。
安纳托利耶维奇点点头不再说话。
卡列宁心里却没那么平静了。
他知道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
他手上原来戴着的婚戒丢了,所以才有那么些违和感。
他思考着,最终确定大概是在那场混乱中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现在很有可能的结果是,戒指已经被人捡走了。也有可能滚到什么小角落去了。
如果是别的东西,卡列宁大可以让自己的部下去寻找,可是婚戒,总觉得有些过分私密了。他打定主意等会儿包扎好伤口后,先去那个地方自己找一圈,如果找不到。
他心里叹了口气,不希望是糟糕的那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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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给卡列宁包扎后,并表示没有伤到筋脉,只是擦伤和有些脱臼,恢复的好只会有一道浅浅地疤痕,并不会耽误他使用这条胳膊做什么。
安纳托利耶维奇想要送卡列宁回去,看得出他是真心的,只是卡列宁必须婉拒他。后者见他坚持也不再强求,只是自己下了马车,表示他先回政务厅。
同安纳托利耶维奇告别后,卡列宁让车夫回到那个混乱发生的地方。
那个车夫是一个结实的汉子,就算是大冬天也穿得轻薄,脾气似乎有些直爽。
他知道马车里面的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名官员。但见他虽然话不多,却也没一般官员的虚荣派头,心里就觉得对方也没那么高高在上,所以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先生,您刚在那里受了伤,怎么又要回去?一般人可不会想这么快就回到让自己流血的地方哩。”
“我落了些东西。”卡列宁犹豫一下说道。
车夫看了一眼卡列宁虽不花俏,却看得出一身衣服料子极好的样子,有些同情。
“那可能不好找了,估计都被人捡走了。”
“还是去看一下吧。”卡列宁说。
“好勒!”车夫应了一声,开始赶马车。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
街道似乎已经被清洁了一下,吆喝声又开始了,人们好像已经忘了之前那些混乱,又开始过自己平常的日子。
卡列宁从马车上下来,他在记忆里将自己之前的站位都排布了一下,然后仔细地看了看地面。
十分钟后,他得出了结论——戒指确实不见了。
空气依旧寒冷,卡列宁在大街上有些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用没受伤的手轻轻地按了按眉心,他不得不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那么接下来还有两件事情要做。
一来是回去告诉安娜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伤势并不要紧。
二来就是告知她婚戒不小心丢了,他会重新定制一个。
“也许还需要第三个步骤。”卡列宁的心里突然想起来。
他弄丢了婚戒,尽管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个意外,只要付足够的钱,他还可以拥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婚戒,可是,那似乎是不一样的。
他想起安娜,想起她对生活的热爱,对他们婚姻生活总是抱着憧憬和热情的心,所以他认为自己是需要抱歉的,他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没多久,车夫又把这位奇怪的官员先生带到了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