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列宁淡淡地说:“发怒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您明明知道,不管是钱还是权,最终我总会成功的。”
高曼先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对的。不管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他总是没办法真正的做到压抑自己的本性。
卡列宁往前走了一步,这距离已经突破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了,他嘴唇阖动着,说了一句话,嗓音压得有点低。
在看到对方的眼神变了之后,卡列宁后退了一步,在右鞋跟轻轻地碰了一下左鞋跟的时候,他用平和语气说道:“留下他吧,您会发现他的珍贵的。”说完之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想知道,像这样的体面人,怎么会容许她这样胡闹?如此的不得体。”高曼先生开口问道。
卡列宁停住了脚步,他原本是不打算回答的,但后面那句却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他又转过身来。一双蓝眼睛看着对方。
“当金子埋藏在沙子中的时候,总需要有一阵风帮它显露出来。不然,就算是金子,也只是会埋藏得越来越深,不为人知。”
“至于别的,既然您不关心,那就继续不关心为好。”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才收回视线。
出了裁缝铺,卡列宁没有立即坐上马车。今天过来这边的事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而另一边,安娜从科尔尼那里得知卡列宁将会晚回来,她应了一声,就坐在书桌边开始把今天下午看到的东西画出来。
她做完这些事情以后,看了一下时钟,卡列宁还没有回来。
安娜穿了一件外套,她打算去院子里等等。
刚要出门,天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在冬日的傍晚,黑压压的,几乎让人觉得沮丧。
“夫人,您要去哪儿?”老管家问道。
安娜笑了一下,拿着伞说:“我不出去,就在院子里等等。”
原本严肃的老管家在听到她这话以后,神情也软和了下来。
“外面可不温暖。”
安娜拿了一盏马灯:“这样就好多了。”
科尔尼见状就不再阻止她了。
安娜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又往前走了十米呆着。过了一会儿,又往前走了十米。就这样挪啊挪啊,一直就到了大门外。
她探出身子,门房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干巴巴地建议她还是回屋子里去。
“我就站一会儿,先生应该要回来了吧。”安娜说,那盏小小的马灯在寒风中发出一点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的哒哒声响起。
但令人遗憾的是,那并非是卡列宁。
安娜咬了一下嘴唇,现在心里稍微有些担忧了起来。
门房见状安慰道:“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夫人,先生以前也有回来得比较晚的时候。”
“恩。”安娜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了一句,但心里的焦急感却并没有真的减轻几分。
她的手有些酸了,等换成左手的时候,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步履沉稳地走过来。门房并没有留意到,但安娜在看了几眼后,就突然往前面走了过去。
“亚历克塞,是你吗?”安娜喊道,那个人脚步停顿了一下,安娜见状欣喜地跑了过去,等她走近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的丈夫。
“你怎么走路回来了呀?”安娜问道。
“站在外面干什么?”卡列宁皱了一下眉毛,从马灯的光他都可以看见妻子被冻得有些红通通的脸。他抬手接过那盏马灯。
“我看你还没回来,所以就出来瞧瞧。”安娜笑着说,她收了自己那把伞,躲到卡列宁的雨伞下,亲昵的挽着对方的胳膊。
门房也急急忙忙地过来,要给他们打伞。
“我们有伞。”安娜温和地说,表示他们可以自己回屋内。
“只是想走走而已。”卡列宁回答安娜的问题。他没有说实话,一般来说,如果他有心隐瞒什么事情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可以识破。
“啊,你让我有点担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