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才见素来的突然,身躯没有时间束发。
泼墨似的长发垂在斐守岁身后,如若再养得久些,许是过了脚踝,沾到黑砖。
斐守岁暂且放下心中念想,去看小陆观道。
可是一模一样的脸,总容易联想,想起依依不舍的花海。
小陆观道说:“要不,我给你绑发带!”
“你?”
“是我呀。”
看到陆观道忽闪忽闪的眼睛,身躯与斐守岁无法拒绝。
于是,转过了身,说一句:“唉,随你吧。”
适才的红棉线还在上头,小陆观道耐心将棉线解开。
青丝穿桃木,小小人儿站在榻上疏通发结。
从头到腰,手儿揽住,一缕一缕。
小陆观道笑说:“为什么不剪短些。”
“发之父母。”
“什么是‘发之’。我没有爹爹,我也要留着长发吗?”
“……我也没有,”身躯哼一声,打趣道,“既如此,你替我一刀两断,如何?”
“唔……”
陆观道却不肯,“长发好看。”
“嗯。”
“就是忒麻烦了。”
“麻烦?”
“是呀,每日都要梳头,可不麻烦吗?”陆观道说着说着,停下了手,“要不从今天起……”
“不必了。”
话被打断。
陆观道不甘心地又说:“我乐意嘛!”
“你……”
斐守岁垂眸。
陆观道在后头软言软语:“求求你了~”
还顺带手从腰处抱住了斐守岁。
斐守岁:“……”
脾性倒是没变过。
身躯也沉默。
陆观道以为不肯,着急补上:“我还会种花!”
“……你去哪里种。”
“就在门口,”陆观道憨笑着,“要种很多很多的花。这样你一开门,看到花儿和绿地,心情也会变好。到时候在门边开一扇窗,天气好时,就微微打开窗户,有花香,还有……”
突然,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