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凝视。
陆观道打了个嗝,哑着嗓:“你……你不开心?”
身躯摇摇头。
“可是你……”陆观道的手迎上来,温热的指尖触到斐守岁的鼻梁,“你在叹气。”
“……你听错了。”
相遇故人,却不识彼此。
身躯轻笑一声。
陆观道嘟囔几句,又问:“你又开心了?”
“不是。”
“那你是开心,还是伤心?”小手好似长大了些,手掌托住斐守岁的脸颊,“为什么笑了还会难受?我知道你不高兴,一点都不高兴。”
“……不高兴又能怎么样。”
身躯没有躲开,反而带着斐守岁的心魂靠近小陆观道。
很近。
近到喘病未停的呼吸将距离模糊。
斐守岁颤动着眼睫,看到深绿的荒原在小陆观道的瞳中出现。
小陆观道却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的眼睛!”
“我?”
身躯柔和了声嗓,“许是有血丝。”
“不是!”陆观道仰起头,碰到了斐守岁的鼻尖,“我没有见到灰白色的眼睛,好特别,喜欢!”
“……”
身躯默默移开视线,但那直言直语的小人儿,伸手把逃避拽了回来。
“……做什么。”身躯局促起来。
“看啊!”
身躯所溢出的情感比现在的斐守岁还要复杂,他下意识咬了唇:“眼睛不会变,你看了也没用。”
“你,你好像……”陆观道皱起眉,于是凑得更近了,咫尺距离说起赤忱,“好像总说‘没有’和‘没用’,为什么?”
“没有为……”
身躯煞了嘴。
小陆观道笑道:“你又说了!”
但这回身躯不再耐心,他恼了,立马直起脊背,换上一张臭脸:“既然头不疼,就自己穿衣。”
陆观道还没意识到不对:“可是衣裳还没缝好啊。”
“那就别墨迹。”
丢下一句,身躯正欲拿榻边针线,手刚挪开,却生生停在空中。
斐守岁看着呆呆然的陆观道,又看着身躯的停顿。
停什么?
“你……”身躯的心中言,说给了斐守岁听。
怎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