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闻天王煞住了嘴,不再说话。
红衣仙人便乘彩云而下,他先是叹息着望向顾扁舟,后才笑对斐守岁。
彩云易散。
仙人着红袍,没有顾扁舟那般艳丽,衣裳上还有编制而成的绳结。
绳结……
斐守岁想起手腕那根连接陆观道的红绳。
却见红衣仙人没有与斐守岁说话,他对着顾扁舟:“见素,你……”
顾扁舟流着鲜血,猩红晕染了纯白,开成一朵红色山茶。
他的手心抓着一把黑灰,黑灰连接了他身上的荼蘼。
所见。
红衣仙人不再言语,他叹息一气,转了话术。
“唉,还不是没有度过情劫,嘴硬什么。”
幻术里究竟还发生了何事,不曾知晓。
斐守岁也能看到顾扁舟手中的灰烬,草木的气息从灰中传出,那是荼蘼。
或者普通花草。
老妖怪垂了眼帘,等候着所谓审判。
红衣仙人走到他身前,弯腰轻语道:“此去天庭有雷劫水牢,你若是去了,必定万分痛苦。”
“多谢仙官大人告知,但我……逃不了,”斐守岁像是在说给他人听,“就算殊死抵抗,也不过换一种方法押上天雷台。”
“唉,”
红衣仙人揽住了斐守岁的手,他一双眼眸里流得出“怜悯”二字,“那他又如何呢?”
他?
说的是陆观道。
斐守岁感触着身后的人儿,有赤热的视线注视着他,像贪食的饿狼,试图一步一步撕肉拆骨。
但。
贪狼又如何,怎么热枕都没用,于天之下,陆观道他不过一块小小石头。
斐守岁一横心,一咬牙:“牵扯上做什么,早不该相识。”
“哎哟,”
红衣仙人握住了斐守岁的手背,像个邻家的老太太,“你说这话,可要惹得眼泪汪汪,撕心裂肺了。”
哼哼笑几下。
红衣仙人起身,也扶起斐守岁,他朝那虎视眈眈的陆观道看了眼。
“好生有趣。”
“……”
斐守岁不敢看陆观道,便也没有回头,没有留下一次问候。
宅内的顾扁舟没了动静,宅外的斐守岁等待着刑罚。
彩云里。
黑色的锁链攀上了斐守岁的双膝。斐守岁仰头,直视浩浩荡荡的仙子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