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意。
冷得他心识里起了薄冰,但冰层下的波涛从不停歇,甚至槐树树根都在试图突破了冰原,于冰面上绽开白花。
斐守岁压下喉间的话,只小声说:“照顾好自己。”
也就没了。
陆观道应了声:“好。”
好。
也就没了。
好似能含蓄一辈子。一辈子的时光都在谦让,都不愿吐出心中的热魂。
有了这一句,也就足够。
斐守岁笑了声,朝空中丢出纸扇与画笔,搁下:“笔落我死,墨尽我活。”
陆观道一愣。
却在斐守岁转身扑入墨水前,捕捉到了斐守岁的唇语。
那唇瓣一张一合,收入陆观道的眼睛,斐守岁明明在说:“相安无事,我便应你。”
应?
应什么?
陆观道不敢置信般抬起脚,先是一滞,后哑了声音,他根本追不上斐守岁的身影。
斐守岁已经融于血墨,无踪无迹。
几千年也是如此,没有回头。但今朝不同了,这次斐守岁说了话,说了一句千年前应该说的话。
唯独可惜。
可惜陆观道不是千年前的那块小石头,他已经懂得了等候,就算酸涩鼻尖,也只会在原地自言自语地喃喃:“不是不能许诺吗?诺言无法实现,不就白白废了青春……”
“是不是我看错了……”
“是我自作多情……”
陆观道失了神,没有注意到花越青走到了他的脚边。
白狐狸仰首:“看什么呢?还不快快搬人?”
“我……”陆观道低头,清泪如豆子,打湿烧焦的土地。
“这也要哭?!陆大人好小家子气,斐大人难不成会死里面?别婆婆妈妈,搬人,搬人!”
花越青在后头推了把陆观道。
“死牛力气真大!”小小狐狸推不动石头,只能骂道,“待会儿大人怪罪,可不能赖我!”
“……不赖你,赖我。”
花越青:“说什么糊涂话?”
陆观道摇摇头,振作些许,正欲抬脚走向殷姑娘,身后的墨水拉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