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的魂灵。
就在柳觉站起发疯时,斐守岁看到了她,应该是手借了眼睛给他,让他知道,寒风料峭时,总有悲伤。
目见那个魂魄是亮的,穿着红衣,低头在哭。
背过身,捂着嘴,捂着脸,也不知哭什么的好。
山鸣着呼啸,而过连只鸟都有,魂灵孤单地站着。
老鳖呢?
见不着他。
传言人死后,若是怨念深重,就会被困在土里,动不了,回不去家。
斐守岁手指墨水在流淌,流到了老妪脚边。
老妪一愣,缓缓转头。
斐守岁看到一张被剥去脸皮的血肉,血淋淋的,红过了衣裳与指甲。肉块一抽又一抽,好似是筋脉跳动,流淌起不公来。
“柳觉他竟……”如此手段。
闻所未闻。
斐守岁只好先掐诀,捆住了老妪的双脚。
老人家被困,浑身一颤,双手垂下,苍老嗓音与斐守岁:“他就是这般,带我走的。”
他?
还是她。
斐守岁不说话。
“啊……我究竟是哪步做错了,教出这么一个孽子……”
仰头时,还能听到风雪里柳觉越来越远的叫喊声。
叫的是没爹没娘,喊的是爱她爱她。
斐守岁念出咒语:“结刍为狗,借魂落灵,随我化形。”
墨水顷刻间变幻,幻成了亓官家的二姑娘。
手于肩上言:“你救了她。”
“是,小的遵您的意,救人。”
话落。
亓官家的女儿一动身子,用双手穿梭过雪,托起了老妪的魂灵。
在愈下愈大的雪夜里,她像个巨人石像。
两袭红衣,一个没了脸皮,一个失了曾经。
斐守岁控制墨水女儿家,开口:“老太太……”
声音幽幽,似猿声打在山谷,不停回旋。
“我带您离开这个地方……”
“噫?姑娘家,”
老妪血肉模糊的手摸上亓官家的大脸,“你穿得少,不觉着冷吗?”
斐守岁没想到老妪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无法回应。
老妪又说了一句:“我家幺儿啊,也总不爱好好穿衣裳,这可不行,伤风感冒多遭罪。”
可惜,真正亓官家的早不在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