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扁舟又啧,与平日的样子截然不同:“说不得,我说了就要五雷轰顶,烤得焦黑。”
雷……
斐守岁忆起了池钗花。
“那位仙君……”
忽得,前面的顾扁舟停下脚,他做噤声手势。
“用仙君称祂,可是不敬。”
“连议论都不成?”
“不是不成,人间供奉祂的香火数不胜数,唯独现在的你,不是时候。”
红山茶打着哑谜。
“祂也怜惜你,但轮回因果,尚不是真相大白日。神君仙子,之所以是神,便是有胸怀者,不会因你说祂而记怀。”解释着,扁舟带老妖怪慢慢走。
“我见过紫雷,活生生着了树。”
“是祂带她们走了。”
“她们?”
“只有祂能救她们,其余的万万千,”顾扁舟转身抓住斐守岁的衣角,“自救吧。”
自救。
斐守岁垂眼,小山茶牵着他走向纯白与黑的尽头。
“想是,我也在自救之中。”
“然。”
“那祂为何……”为何刻意困我,用她的大手,一次一次捏紧血液。
顾扁舟似是知道斐守岁要说什么。
“哪有眼睁睁看着世人受苦,而不心痛的。”
“倒是慈悲。”
“救吧,救一个会是偏心,一起救了就有更多人等着祂。祂分身乏术,苦苦地说,祂是个无用的神,”
扁舟单手掐诀,唤出念力,破开排山倒海的黑,“你的咒语不是也言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是。”
“天地是天地,她是她。”
她……
一阵飓风破开了梦之眼,斐守岁的白衣被风吹鼓,在风儿里头如借风而行的鸟。
风吹干了眼,流下酸痛的眼珠来。
斐守岁言:“那手既不伤我,又让你救,是……”
咯噔一下。
“是叫我救人?”
身旁在风中消散的小顾扁舟点了点头。
“救她们于我而言,何用。”
顾扁舟:“有用的。”
站在原地,推了一把斐守岁。
“等你无力回天时,唯独她们能救你,你救她们,比起点魂靠谱多了。”
“点……”
风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