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沂将头埋在她白皙温暖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面上尽是餍足,仿佛此刻的他得到了一件觊觎已久的东西。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流动,又似乎过了很久,孟榆才感觉自己的嘴唇翕动了下,然转瞬,她才想起自己是个哑巴。
“哦!爷忘了,嫣嫣说不了话。”就在孟榆想起自己不能说话的一刹间,身后人悠悠笑了声。
嫣嫣!嫣嫣!
多么讽刺!
他明明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还是要这般叫她,好似故意想通过这声称呼令她回想起当日她如何对他虚与委蛇,如何对他卑躬屈膝,如何对他曲意逢迎,如何对他含垢忍辱。
担心受怕的事情真正发生后,她那提到嗓子眼的心反而落了地。
孟榆再也忍不下去,猛地挣开他的手,回头一甩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沉闷的屋内响起,这一巴掌甩过去,连孟榆自个儿都觉猝不及防,整套动作干净利落,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手便比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
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忽然无比后悔,连才放下的心也瞬间提起。
她不要命了?打他?她怎么敢的?
他若生起气来,只怕整个孟府都得胆战心惊地活着。
陆修沂被打得偏了下头,火辣辣的痛感从左脸颊传来,没想到一惯清冷沉着的羔羊亦有如此鲜活之时,他下意识摸了下脸,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心底反而隐隐燃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默了片刻,陆修沂放下手,嘴唇微扬,缓缓掀起眼皮望向她。
就是这么一刹,孟榆心底忽然响起急促的警铃声,她猛地回头,正想去拉开门拴,一双手却猝然将她拦腰抱起,三步并两地把她扔到榻上。
孟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道阴影便重重地压了过来,并立刻抓着她的双手反剪到她的头顶上。
“孟榆,你急什么?爷的话还没说完。”那双望着她的眸子阴鸷暗沉,如覆寒冰。
陆修沂单手控制着反剪到她头顶的双手,忽然笑了,抬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语调温柔得好似要滴出水来:“还是说,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爷在你房中?爷倒是不介意娶你,只是你可心甘情愿?”
最后那话一出口,陆修沂便有些后悔了。
虽如此,可他却仍是控制不住地生出了些许期待,且还卑微地想,倘或她能为此前的事道歉,并说她心甘情愿嫁他,他便原谅她之前骗他、逃离他的事。
“你,做,梦。”
底下人张了张嘴,缓缓吐出三个字。
虽没有声音,可她说得极慢极慢,极缓极缓,陆修沂看懂了她说的话,一时间,他怒极反笑。
他刚刚怎会对她有那样的想法?他简直是疯了。
像这样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只会倔到底的女人,他到底在心软些什么?
眼前人唇角的笑意渐止,望向她的眸光亦愈发阴寒。正当孟榆以为陆修沂想霸王硬上弓时,他却缓缓松开钳制住她的手,翻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