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维勉见贺云津终于想明白其中关窍,不禁得意一笑,纵然自己被贺云津堵到了墙边,也并未恼怒。
“线放了,岂能钓不到鱼?”
“你自藏身暗处就是!我两个他们也都认识,哪有你亲涉险地的道理?”
贺云津脸色并未稍霁,反而更加着急,秦维勉暗道,你是保护我的,还是教训我的?转念一想,贺云津也是为他安危着想,秦维勉便收了些脾气。
贺云津将他堵在墙边,手抓着他的腕子就没放开过,秦维勉将手抽出,反过来拍了拍贺云津的手背:
“有济之在,还怕他们伤了我不成?”
听见心上人的温声称赞,谁的心也要软上一瞬。贺云津退后一步,放缓语气道:
“公子别再抛头露面,我去引他们出来。”
“济之和天雪这次不必顾忌,只肖捉了那统领回来,其余人不必留情。”
“只肖”?贺云津一时无话可说。这次兵丁若来,必定集结更多人手,秦维勉不仅要突围,还要生擒统领?
就是手下真有神仙,也不能这么用吧。但是秦维勉既然开口,他怎能做不到。他看了路天雪一眼,对方回以一贯坚毅的神情。贺云津放心将秦维勉交给他,自己出去专往人多热闹又醒目的地方去。
然而逛了好久也没见有什么异样。秦维勉走到贺云津身边,怪道:
“鱼儿没上钩,可惜了,只好改日再来试试。”
“公子别急,就是有人看我等出现,也必要回去招徕些人手才敢过来,且给他们些时间。”
秦维勉也觉有理,正要再说什么,贺云津又催他藏起来。秦维勉知道自己在这他俩反而顾虑重重,便依言要走。
不料还未转身,忽听一阵疾步,官军竟从左、右、前三个方向奔来。他们背后不数步便是大江,退是无处退的。
“殿下快走!”
路天雪将秦维勉请到树后藏身,仍向上次的分工一样,由他近身保护秦维勉。
那三路人马转瞬就到眼前,稍微一看,竟有四五十号人。一时间路天雪竟也惊惧起来。纵然贺云津武艺如何高强,这些人就是一人刺一剑也要手酸了。
秦维勉见一向面若坚冰的路天雪都露出一瞬紧张神色,不禁也自疑起来:不会玩脱了吧?
他展目去看贺云津,周遭的百姓看见官军来了都连忙四散而去,只有贺云津站定在空地上。
贺云津虽未后退半步,但心中并不踏实。这些人他有把握胜出,但他无法控制这数十人的方向,不管他与何人对敌,其他人必然直奔秦维勉而去,路天雪但有失手一切就都完了。
凡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他的梦想也一样。他可以永生,但他珍视的东西却像朝露一样易碎。
那些人将他们围住,从人群中出来一位骑马持刀之人,一名小兵仰头向他道:
“校尉,就是他们!”
那人阔面浓鬓,身材壮硕,以鞭指向前方:
“原来就是你们多管闲事!今天让你们知道知道,这地界到底有没有人管!”
秦维勉他们三个方才已将马拴了,如今自然没功夫上马,那校尉稳坐马上,高声道:“给我上!”
路天雪将秦维勉拉到茅蓬之后,稍有遮挡,这样他们纵使人多也无法一拥而上。秦维勉不忘朝前喊道:
“直取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