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津此时背对他,是个出手的好时机。
“太子已经亮剑,难道你还抱有幻想?”
秦维勉心头一滞。今日的行刺,这道人果然知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贺云津顿住步子,默了片刻。
趁此机会,秦维勉又往佩剑方向移了几步。
那问题仿佛将贺云津难住了,竟然半天未曾答话,良久才道:
“我知道二殿下现在信不过在下。我定会向你证明我的用心。”
这是答非所问了。然而秦维勉已走到墙边,离那把剑正是半臂距离,伸手可及。他定住心神,正要动手,不料贺云津忽然转了过来。
对方显然看到了他身后的剑。
那贺云津目光一凝,满脸不敢相信。秦维勉以为自己的意图被识破,立时夺剑发作,不料贺云津迅速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样的速度和力道,秦维勉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白天刚刚被贯穿胸膛的人。他挣了挣,然而那只手竟像铜铁一样箍着他的手腕。
贺云津并不恼,反而笑了,笑得诚挚坦荡,纵然有些轻嘲,也像是老友间无害的玩笑。
秦维勉被他看得心如擂鼓。
“你这是何必,我岂会伤你?”
贺云津放开他,伸手取过了那柄剑,看清剑格处的两个字后便又笑了。
那一笑中竟含着留恋和不舍。
“这柄剑你是从何收来?”
贺云津边说边拔剑出鞘,寒光一闪,映在他眼中。那剑上布满了青黑的纹路,蜿蜒如水。
秦维勉将紧张的手背到了身后。就凭贺云津当面拔剑,立时就能定他个行刺之罪,可此人竟泰然自若,仿佛只是随意看看一般。
“此剑名曰‘若谷’,乃谢大将军缴获,原是白巾贼匪首贺翊所用。此剑被献给父皇,后又由父皇赏赐给我。”
“此剑乃由乌兹钢打造,锋利坚韧,”贺翊恋恋道,“如此好剑,二殿下要小心保管。”
贺翊将剑归鞘,单手递出。
秦维勉怔了片刻。
若说贺云津心怀不轨,为何将利器还他?若说那人真是前来自荐,又为何如此无礼?
心中犹疑,秦维勉试探着接了过来。
这剑近三十年余年都在禁内,此人如何识得?看样貌这道人不过比他年齿略大罢了,总不能在贺翊手上见过。当年那贺翊九族尽皆被诛,此人自不可能是贺翊后人。
秦维勉又咳了两声,放缓语气,含笑道:
“看你的年纪,似乎不该识得这柄剑。”
“若说我是神仙呢?”
秦维勉道:“我向来不信神鬼之说,道长若说是自己见多识广,我倒信些。”
贺翊听完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