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许铭良不过是你自认为他是周禾的儿子。”
&esp;&esp;“单凭那丫鬟的话,你便如此笃定。”
&esp;&esp;所有的话都已经挑明,太夫人此时也没了什么顾忌,“你自己的事,别给钦平留下麻烦。”
&esp;&esp;“你若执意要让许铭良袭承你赵家的侯位,大可明日就给皇上递一封奏折。”
&esp;&esp;“孝字当头,钦平也拦不住你。”
&esp;&esp;“只要你问心无愧,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
&esp;&esp;“你百年之后便葬在许家的茔冢中。”
&esp;&esp;一边说道,太夫人便给赵钦平使着眼色,好让他先准备着许家迁府的事。
&esp;&esp;即便老侯爷对周禾再情深,也不可能置赵家于不顾。
&esp;&esp;他再荒唐,始终都知道镇宁侯的侯位、赵家的一切基业都是要留给赵家人的。
&esp;&esp;即便许铭良与他再亲近,他再看重许铭良,都不会做出这种有违祖上的事。
&esp;&esp;如此想着,今日又恰好说到身后事,太夫人长叹一口气,望向赵钦平和赵淮止,却是对老侯爷说:“既然你始终觉得是我误了你们,那百年之后,我不想也不愿与你同葬。”
&esp;&esp;不是不能,而是她再也不愿意了。
&esp;&esp;她蹉跎半生,不想在身后还与他有纠缠。
&esp;&esp;既然他们生前不曾同衾,死后自也不必同葬。
&esp;&esp;浑水
&esp;&esp;“琼华,不用在想许家迁府的事了,有我和爹在。”
&esp;&esp;“等过两日你将要留给许家的东西合计好,我去琼华苑拿册子就行。”
&esp;&esp;赵钦平的书房里,见赵琼华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像是被人蛊惑一般,她眸光中也有几分空茫,赵淮止以为她在忧心许家的事,不由得开口说道。
&esp;&esp;末了,他还轻轻推了赵琼华一下,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昨日那百笙说了假话吧。”
&esp;&esp;昨日在坤宁宫中发生的事,赵钦平回府后也都同他简要说过。
&esp;&esp;虽然知道他爹不会在这事上胡编乱造,可自他们三人从花厅回到书房后,琼华就一直是这种怔愣模样,也不由得赵淮止会多想。
&esp;&esp;他话音刚落,赵钦平就沉声低低喊了他一声,“别乱说话吓到琼华。”
&esp;&esp;明明赵淮止也是及冠的人了,在外他人正经、处事也知分寸懂世故;可他一回到家,还是改不了和琼华的小打小闹,竟同两人幼时没什么分别。
&esp;&esp;赵琼华也因他这一句回神,没好气地踢了赵淮止一脚,“我才没事,只是在想祖母而已。”
&esp;&esp;自回到书房后,她耳畔仿佛还回想着太夫人的话。
&esp;&esp;老侯爷和太夫人的事,她根据姑姑和谢太夫人的话也能拼凑出一二。
&esp;&esp;左右都逃不过当年老侯爷要迎娶进侯府的那个女人。
&esp;&esp;即便她从小就知道老侯爷偏袒许家,他与太夫人也不同住,可今日她着实没料到自家祖母会说出那番话。
&esp;&esp;死后不同葬。
&esp;&esp;历来镇宁侯府中,侯爷和侯夫人死后都是安葬在一处,牌位也都一同放置在宗祠,以受着后人的香火供奉。
&esp;&esp;即便有几位先祖是战死在沙场,多年后妻子身逝后也要在同一处下葬,此前还从未有过特例。
&esp;&esp;她一时间竟不敢想,祖母到底是暗自思量了多久,才能说出如此笃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