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气血浑厚如烘炉,雨水还未靠近便被蒸发成白雾。
拳意凝练至极,隐隐在身周形成无形的领域,连落下的雨丝都为之扭曲。
显然,他已踏入拳意实质的境界。
“逆子。”
洪玄机的声音冰冷如铁,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空气。
“你召我来此作甚?”
洪易没有回头。
他依旧望着母亲的墓碑,声音平静得可怕。
“今日在母亲墓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放肆!”
洪玄机怒喝,声音震得周围松针簌簌落下。
“你便是这样与为父说话的?”
洪易缓缓转过身。
油纸伞微微抬起,露出他清俊的脸庞。
那双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第一,”
洪易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清晰异常。
“当年母亲病重,赵夫人端来的那碗药,你是否知情?”
洪玄机瞳孔骤然收缩。
那一瞬间的细微变化,没能逃过洪易的眼睛。
“第二,”
洪易踏前一步,素衣在风中微微飘动。
“母亲临终前,拖着病体求见你最后一面,你为何拒之门外?”
洪玄机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手在袖中握紧,骨节发白。
“第三,”
洪易的声音渐冷,冷得如同西山上终年不化的雪。
“你口口声声维护纲常伦理,却纵容赵夫人毒杀正妻——洪玄机,这就是你的‘理’?”
“放肆!”
洪玄机终于暴怒,周身气血轰然爆发,将方圆十丈内的雨水瞬间蒸发成白雾。
“你这逆子,是在质问为父?!”
洪易摇头,那摇头的动作缓慢而沉重。
“我不是在质问。”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不可攀、威严如山的父亲。
“我是在给你机会——在母亲墓前,最后的机会。”
话音落下,洪易踏出了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