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幸村安慰道。
前天半夜奶奶自己起夜摔了一跤,幸好爸爸明浩还没睡,当即送医院,进icu抢救。第二天救回来了,他就赶紧给幸村打电话。
他们在客厅一直待到窗外微曦,清晨六点,父亲和八神回来了。
“在办出院。”八神疲惫地说,“已经…已经脑死亡了。送奶奶最后一程吧。”
躺卧的老人,心脏还插着氧维持微弱的跳动。
来不及回乡下的花房了,风在呼啸,贪婪地汲取着温度与虚幻的生命力。
太阳慢慢升起,光芒照进了窗,投射在洁白的床单上。
一家人坐在温暖的房间里,盯着表征心脏活动的仪器。
无比寂静。只有那间歇的“滴、滴”声。听着它,仿佛在聆听奶奶的心跳。
慢慢地、慢慢地……
不再有任何声音。
神奈川落雪了。
诺亚打开窗,感受到刺骨的温度。他站在窗前,将手伸出窗外。
下雪了。
艰难地回忆起纯白的冬景,和跟着杰森出门铲雪的情景,仿佛又嗅到兄弟俩回家后浓郁的苹果派香。
他像被雪花刺痛般缩回了手。
内心的惶恐在这一刻被放大。
快记不起来了。
要看见……好想看见。
天海趴在窗台,眼中倒映的雪景并未入心。
幸村整整一个月没回来,早苗默默地推挡了许多事情。
他仿佛看到幸村的能力正在迅速回退,他知道这样不行,在一个月后的新赛季会失去竞争力。
诺亚也安静了整整一个月,不做复盘分析,不设计训练计划,不做日常的锻炼,没有做任何事,整天都闷在房间里,要么坐在客厅发呆。
法比奥和格拉尔知道这个情况,给自己放假回国了。羽多在跟着早苗忙碌。
很正常,主心骨不在,整个团队自然就散了。
“呼……”天海出门。
去公司,他也去陪家人吧。
一天又一天,十二月过得如此漫长。
早苗开始着急,新赛季马上开始了。整个网坛都在等着幸村的新年行程。
是的,幸村现在是“三巨头”之一,网坛巅峰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实实在在牵动许多人的注意力。他的计划赛程需要被披露,以供赛方提前宣传、媒体传播、其他球员的赛程考量。
媒体已经知道了幸村为何缺席年终总决赛,对此反应不一。现在有良心的很少了,但至少要脸的占多数。剩下的,也没办法。
连家事都要被拉出来评头论足。信息时代的悲哀,幸村厌恶隐私被曝光的根源。
眼看圣诞逼近,天海也焦躁起来。
幸村是怎么打算的?他连继续前进都做不到了吗?
天海跨过栏杆跳下楼,诺亚站在落地隔断前,右手掌抵着玻璃门。
“冷的……”天海止住了话,言尽于此。
他很想和诺亚抱怨,幸村长时间的“失踪”。葬礼一周就办完了,哪怕顾及幸村失去亲人的悲伤,需要一点时间过渡,整整一个半月还不够吗?
难道幸村想以这种颓废的姿态出现在罗德·拉沃尔球场?还是他压根就不想去澳大利亚了?
可是天海不能,因为诺亚也失去了他的奶奶。
他独自承受这份压抑,只有他无法体会同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