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被这突发状况吓懵了,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沈默迅速将试纸在她口腔内壁沾了一下。
试纸瞬间变成了刺眼的深红色。
强酸性。
可那滴血的样本,无论从粘稠度还是气味判断,都只是普通的血液。
沈默的大脑中,两个截然相反的事实剧烈碰撞:生理环境被强酸污染,但生理组织本身却未受损伤。
这违背了他所知的一切生化常识。
一个冰冷的推论浮出水面:不是化学物质改变了人体,而是“信息”本身在直接改写生化反应的结果。
说出那句话,就激活了某种规则,导致了“出血”这一现象的发生。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试纸,从桌上撕下一页空白病历纸,转身走向药柜,假装寻找什么药物。
趁着无人注意,他用指甲在纸张背面用力划下几个字:“不说出来就不算数”。
然后,他将这张纸悄悄塞进了药柜与墙壁的狭窄夹缝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过头,对两个惊魂未定的护士说:“可能是水质问题导致的暂时性电解质紊乱,多喝点水,今天先别接触病人。”
这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解释,但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同一时期,数百公里外的城市里,林工正在社区的老澡堂里拧紧最后一个热水阀门。
他干完活,习惯性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更衣室角落那面被他顺手挂起来的旧镜子上。
几天后,澡堂的常客开始抱怨。
有人说对着镜子穿衣服,总感觉镜子里的人影慢了半拍。
还有个小伙子信誓旦旦地说,他明明在系鞋带,镜子里的自己却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流言传得很快,调查组来拆下镜子,用各种仪器检测了一遍,结论是“无任何异常”。
最后,林工主动申请回收这面“会引发集体幻觉”的镜子,理由是“废品利用,避免浪费”。
自家后院,他挖了一个半米深的坑。
他没有直接把镜子扔进去,而是从车间拿来一罐工业蜡,融化后,仔仔细细地将整个镜面完全覆盖,封死了那片光滑的表面。
随后,他又在坑底铺了厚厚一层铸铁碎屑。
他将封了蜡的镜子面朝下,放入坑中。
镜子入土的瞬间,他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颤,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这沉重的铁与蜡阻隔,从地脉深处不甘地退走了。
那一夜,林工睡得格外安稳。
困扰他许久的梦游没有发生。
但在凌晨四点十七分,他却猛然睁开了眼睛,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清晰地回忆起了梦中的一个片段:他站在一条翻涌的地下暗河前,手里高高举着一本记事本,本子上有一行字——“第七次循环已确认”。
他没有惊慌,只是平静地坐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那本厚厚的《市政管道维修日志》。
他翻到最新的一页,将顶端的编号划掉,在旁边重新写下:第72卷。
然后,他将这本日志锁进了工具箱最底层那个生了锈的隔间里。
与此同时,王主任的办公室里,打印机吐出了一份文件。
他拿起文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标题是《关于C7装置运行状态的例行汇报》,格式规范,数据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