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吧,其实问的不是你要送给谁,而是你能送给谁。
阮进玉女人都没见过几个,能送给谁?
所以才那一声嗤笑。
这么一想来,确实没有人可以送,阮进玉的双眼终于看向面前的路,他也是不介意,道了声:“不知道。”
他们没有再说别的什么话,步子停下,面前就是昨日那方茶馆。
周遭的店铺现下也不少都挂上了今日打烊的木牌,茶馆倒是还没有,不过其中已经没有客人了。
还是掌柜的亲自来带路,还是昨夜二楼那个茶间。
“今日这雨啊,下的大,街上很多铺子都提早打烊了。”
掌柜送来热茶。
半杯茶的功夫,阮进玉发现自己对面坐的人神情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蔫了下去,心不在焉的。沈长郎咬着杯口,眼睛盯着面前木桌的纹理在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就一直在看。
以为他是在思考事情,阮进玉移开视线,双眼再次看向窗外。
今夜实在不同于昨日,昨夜就算月亮不显面,到底人的双目不受太大的影响,不挂灯笼不点烛火也还是看得清外面。
现下这雨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倾盆之势,却淅淅沥沥非常缠绵,丝丝而下,就像斜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密密麻麻,挡人眼,碍人行。
天边滚了一声雷,低轰轰的只短促一声。
“来了。”
阮进玉本能的开口拉回了沈长郎的思绪,他抬起头,一道看向了外面。
雨下的很密,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整条街黑压、低沉。
起了一阵风,带起了各家店铺门口挂着的灯笼,灯笼晃啊悠啊。雨雾将窗外的画面揉碎,一切变得朦胧。
再一阵风吹来,迎面透过窗子带到了俩人的面上。
阮进玉听到了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应该是女子身上饰物铃铛。
遂这声音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声音的主人。
女人步履生风,却走的稳当又轻慢。她如传言中的,衣裳一身红,那红极其艳丽,绸缎像是被血给粹炼出来的。
她撑了伞,于是茶馆二楼的他们在此看不清那张脸的模样。伞也是鲜红的红伞。
这画面过于扎眼,乌蒙蒙的朦胧画面中,这一段红太过招人眼球,妖冶,晃荡,也拨开了层层斜织雨线,摇曳,勾魂。
风卷着雨滴一道扫来,带起了她被雨水浸湿了一些的衣摆,衣摆掀动了,露出了一小截腕骨,她右脚脚腕上,红绳绕骨,绳上吊了几颗小小的银饰,状似铃铛。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正来源于此。
阮进玉依旧再看,虽然这里什么都看的不清明。
沈长郎却直接起身,“下去。”
然后这次竟是看都没多看阮进玉一眼,直接从茶桌上绕开,出了茶间,按照他自己所说,走了出去,要下去。
阮进玉这才从窗外回神来,又看了一眼已经到门口的沈长郎的背影,随后从茶桌前起身,跟了上去,步子比平时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