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果子,苏遮月一愣,自是袁珂送来的,在狱中的时日她也拿捏不准,迟疑道:“约莫三四日……或是四五……”
“何止!起码过了一个月了!”
陈无生异常激愤。
苏遮月却怪道:“不可能啊……”
“方才就你那糕点果子,害得我上吐下泻……”
陈无生刚说完,忽然又没了影,苏遮月正疑惑着,便听到那头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又是一股浓重的恶臭扑面而来。
好臭……苏遮月忍不住将鼻子遮掩起来,只听着一阵又一阵的咕噜声不绝于耳。
却不知是吐还是大解。
待到声音停下,陈无生又回来了,那张脸色又比方才虚脱了几分,白得真如鬼魅了。
苏遮月这才明白,原来牢里这股久散不去的臭味因为陈无生来的,怪不得她这边尤其得熏臭,陈无生这几日为牢吏禁食,所食用的也确实只有她的糕点,他此番惨状实在真切,也不可能是演的。
苏遮月想到这里,也不禁生出了几分歉疚,
“我真不知这糕点坏了的。”她刚说一句,又被那臭味熏得头晕,不禁掩了下鼻子,方才继续,“若是我知,必不会给你吃。”
“唔……”陈无生捂住嘴,又没了影。
苏遮月听着那一阵又一阵的声音,只觉陈无生这情状十分严重,等他再次回来,不禁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陈无生没搭理她,只靠在墙边,从怀里掏出一卷针包,抽了一根银针,借着苏遮月的烛火上熏烧了片刻,跟着扎在自己的手上,又顺时针捻动起来。
苏遮月瞧着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治病了。”陈无生没好气地说,“你就看看,牢里的人哪个能给我请郎中?”
苏遮月默了半晌,她虽不是故意,但到底是她害得陈无生,心中也甚是理亏,看了半晌又问:“你不是算命问卦的么,如何也会医术?”
陈无生又抽了一根银针,照着法子熏烧了一遍,老神在在地说:“山医命相卜,那都是通的。”
苏遮月见他将针扎入手腕处。
针尖入皮,血倏地涌了出来,叫苏遮月一愣。
陈无生正被扎痛了,疼得龇牙咧嘴,然而见苏遮月疑惑望来,又瞬间转回方才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这是放血针,放血用的,你不懂……”
说罢他将那针抽了,又将血珠子揩了,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半点滞涩。
苏遮月疑惑地看着。
她在浮云阁时跟着素娘时也见过放血入药,陈无生如此并非特例,只是他方吐泻不止,身上应是缺水的,竟还要放血治疗,却叫她看不明白了。
不过左右陈无生是给自己下针,她一个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无生重新下针,这次往边上扎了些,倒是没有血冒出来了。
停了多时,他又将针取下来,用身上的布料擦了擦。
苏遮月打眼望去,见他面色确实好了不少,也没再动不动跑去吐泻了,想来这针还真的有些效果,毕竟在这大牢里没汤没药的,聊胜于无。
她等了半晌,又把方才那枚铜币给递过去:“方才我问的那支卦还没算完,你能帮我瞧瞧么吗?”